万万没有想到,这明明是她专门给盈袖设的局,挖的坑,居然埋的是她自己
那云筝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让人看见女飞贼的模样是跟自己一模一样
凡春运知道一定是哪里错了。
云筝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是她已经被抓住了,所以将她供出来了
凡春运定了定神,想到自己虽然可能被坑了,但是自己并不会功夫,而那女飞贼可是会功夫的,亲手杀了很多人,自己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她倒要看看。那些人如何把罪责往她身上引。
她哆嗦着嘴角,又看向春风楼的妈妈,“妈妈妈妈您给我作证啊如果我是女飞贼,当然怎么会被人卖到这种地方我被卖来的时候,可是处子之身”
春风楼的妈妈听了凡春运的话,却眼神闪烁起来。
她确实知道凡春运当日被人用麻袋装着送过来的,而且她接客的时候确实是处子之身。可是。那皇榜上说了,举报有功,奖十两银子。亲手抓住女贼,奖一万两银子
“官爷,这女飞贼是我春风楼留下来的,您看。能算多少银子”春风楼的妈妈断然转头,和衙差讲起银钱。
凡春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着这春风楼的妈妈,恨不得能从眼睛里飞出小刀,将这眼里只有银子的妈妈一刀捅死算了
“举报奖十两,抓住人奖一万两。你这个情况嘛。得我们上报给刑部、大理寺和谢副相,才知道你到底能得多少银子。”那衙差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带走”
“谢副相这件事跟谢副相有什么关系”凡春运脖颈上戴着大枷。艰难地转过头,看着那衙差的头儿惊讶地问道。
“谢副相管着刑部这一块儿。你说有没有关系而且那举报的奖赏,还是谢副相亲自发布的。”衙差傲慢地扬了扬下颌,恨不得声称自己是谢副相门下走狗
凡春运失魂落魄地收回眼神,呆呆地看着前面的路。
门外阳光灿烂,春光正好,她却只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纵然他眼里还没有她,也不必对她如此狠心吧她毕竟是他的妻妹啊
“官爷,官爷我姐姐是护国公主您能不能帮我给她送个信,就说我被人陷害,求她帮帮我”凡春运着急间向那些衙差求道。
结果那些衙差听了她的话,笑得前仰后合,道:“刚才你还说女飞贼是护国公主呢,怎么转眼间你就成了护国公主的妹子乖乖,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凡春运此时真正觉得秀才遇到兵,有口说不清的感觉,本来还想说自己就是当日在城楼上自毁容貌退兵的北齐县主夏暗香,但一看到自己这幅样子,说了说不定下场更难以预料,因此只好紧紧闭着嘴,被一路带去刑部大堂。
“刘侍郎,女飞贼金燕子带到。”那几个衙差按着她的头让她跪了下来。
刑部大堂上高高悬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黑地红字的牌匾。
刑部刘侍郎坐在上首,看着堂下跪着的女子,威严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凡春运大急,忙道:“大人,我是凡春运,并不是女飞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刘侍郎笑了笑,看了看画像,抬手从堂上扔了下去。
那画像飘飘荡荡,落在凡春运面前的青砖地上。
凡春运低头看见那跟自己像得不得了的画像,有种百口莫辩的憋屈感。
啪
刘侍郎拿着惊堂木拍了拍条案,“金燕子,我问你,从二月中旬到三月上旬这半个月里,你在哪里”
“我在城郊的庄子里。”凡春运忙道,为了避嫌,她一早去了城郊的庄子里待着,就是为了不让人想到她跟这件事有关。
“谁能证明你在城郊的庄子上”刘侍郎翻了个白眼,“记住了,家里的仆役不能证明你在京城。因为他们是你的仆役,有可能做伪证。”
凡春运愣了一下。她一直在庄子里深居简出,说实话,就连庄子上的下人很少看见她。
那一阵子,连陆乘元都很少来
凡春运不由暗暗叫苦。
早知道,那阵子她就天天在街上逛,躲个什么劲儿啊
“没人能证明你吧”刘侍郎用惊堂木又拍了拍条案,“你说,那段日子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去了献城作案我告诉你,献城里可有人证,亲眼看见你在哪里出现,还在衙差的追捕中打伤了几个捕头”
“我没有”凡春运着急地摇头,“我真的没有大人,我根本就没有功夫,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做穿墙越户的女飞贼又怎会被人卖到北城那种下贱地方您真太看得起我了”
“没有功夫”刘侍郎愣了一下,这倒是很大的疑点。
如果她真的不会功夫,那女飞贼就绝对不可能是她。
因为献城的衙差跟那女飞贼交过手,都晓得那女飞贼手上功夫不弱
“有没有功夫,不是你说了算。”刘侍郎凝神想了想,叫道:“来人取下她的枷,找人给她验一验。到底有没有功夫”
刑部里有各种专业人才。不仅能验尸,也能验活人。
很快来了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的差婆,她走到凡春运身边。先摸了摸她的脉搏,然后从头到脚捏了一遍。
“邢差婆,结果如何她到底会不会功夫”刘侍郎身子往前探去,瞪着眼睛问道。
邢差婆有些犹豫。看了看凡春运,低着头。拱手道:“大人,属下只能验出人犯筋脉被废,确实没有功夫。”
“看我没说错吧我确实不会功夫你们抓错人了”凡春运眼里升起一丝欣喜,心里砰砰直跳。打定主意只要这一次能逃出去,她一定离开东元国,走得远远的。
刘侍郎皱了皱眉头。
没有功夫。那一切指控都不成立了,光长得像好像也没有用。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而已,看来他们真的抓错人了。
刘侍郎抬了抬手,有气无力地道:“来人,放人。”
一个衙差走上前来,正要给凡春运解开大枷,从大堂门口传来一声淡淡的招呼声。
“慢着。”
大家回头,看着谢东篱带着两个带刀侍卫缓缓走了进来。
凡春运眼前一亮,但很快,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双眸渐渐盈满泪水,目光追随着谢东篱的身影一直到刑部大堂的上首。
刘侍郎忙从上首下来,对谢东篱躬身行礼,“谢副相,您怎么亲自来了有话传下官去丞相阁回话就好。”
谢东篱抬了抬手,“刘侍郎多礼了,本相来刑部看卷宗,听见抓住了女飞贼,所以过来看看。”说着,坐到刘侍郎亲自给他搬来的圈椅上,对刘侍郎点点头,“你去办案,我就听听。”
刘侍郎搓着手,十分为难地道:“这个可能抓错了,不是女飞贼。”说着,往凡春运那边指了指。
谢东篱转头看了看,目光平静至极,好像在看一根柱子,一块瓦片一样,完全不当对方是人的那种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