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此时刚好带着将领正在巡查东元国军士的帐篷营地。
“元帅,对方出城叫阵了咱们要不要派人跟他们打”阿顺听见那些叫骂,很是手痒,忙带了人过来回报。
谢东篱抬眼看了看,冷峻说道:“不用打,乱箭射死在阵前。”
“啥”阿顺惊呆了。
唐谦也觉得有些不妥,“元帅,自古以来,两军交战,都是各派先锋打头阵,于马下拼杀。”他以为是谢东篱不懂军事,不敢跟对方直接拼杀,所以又自告奋勇说道:“末将愿打头阵。”
谢东篱摇摇头,一字一句地道:“乱箭射死,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唐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辩解,应了一声:“遵命”很快来到阵前,命弓箭手准备,一百支羽箭飞了出去,将巫家大房的两个庶子扎得如同刺猬,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边东元国军士一哄而上,将这两个倒霉蛋拖了回来。
谢东篱走了过来,看了看这两人的死状。对唐谦道:“唐将军请看,这两人是巫家人,身上带蛊。不管你派谁跟他们正面搏杀,都会被下蛊。”
“啊”唐谦惊出一身冷汗,“这么厉害南郑国的大巫不是死了吗怎么巫家人也会下蛊”
“南郑国的苗人都会下蛊,何况巫家人只不过他们的蛊没有大巫厉害而已。”谢东篱淡淡地道,“但是对我们来说。他们的那些蛊就够厉害了。对于这些巫家人。要严加防范,不能跟他们有任何身体接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短兵相接。能用弓箭远程射杀最好。”
比如这两人,本来就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出城叫阵。
哪怕他们输了,也能给跟他们交手的人种上蛊。
而这被种了蛊的人回到东元国营地,就成了他们的耳目和内奸。
唐谦这时对谢东篱心服口服。忙拱手应是,将谢东篱的话传达下去。
东元国的军士更加警惕。轻易不肯跟南郑国的巫家人交手。
总之,能用弓箭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盈袖带着皇后齐雪筠坐着骡车,于十日后终于来到离大兴城不远的地方。
她们中午的时候停下来在一处食肆打尖,吃完饭。盈袖问那食肆的人,“请问这位小哥,大兴城离这里还有多远”
那小二道:“还有五里多把。”他抬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处影影绰绰的村落。“那里是洪家村,从京城来的天兵元帅行辕就设在那里。”
这里的人把从东元国京城来的右军称为“天兵”。
盈袖心里一喜。总算是快要到了。
这一路风尘仆仆,骡车颠得她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站在她旁边的皇后齐雪筠心里一沉。
居然是带她来大兴城
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她是南郑国人
不行,她一定得想法将信送出去,让人知道她在这里
这一路上,她们也遇到几处盘查的关卡。
皇后齐雪筠和盈袖都心知肚明,这些人是在偷偷摸摸寻找皇后。
但是盈袖不做声,齐雪筠被她弄哑了说不出话,所以就算她们俩从那些人眼皮子底下过,那些人愣是没有认出来。
皇后齐雪筠心里又怒又气,但是不敢做太多小动作。
上一次她不过对一个老掌柜动了动心思,想迷惑他,让他给她送信,结果就被盈袖狠狠打击了一顿。
后来她就安分守己了,直到来了这里。
齐雪筠想,也许是再试一试的时候。
吃午饭的时候,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盯着那些打尖过路的商人不断抛媚眼,但是那些人只是斜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就走了,根本无人搭理她。
齐雪筠心头大急,连饭都吃不下去。
盈袖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很是诧异。
等两人上了骡车,盈袖将一面小镜子从包袱里拿出来,递到齐雪筠面前,“你照照镜子好不好以后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了。”
齐雪筠一怔,拿起镜子看了看,顿时如同被雷劈一样,将手里的镜子往外一扔,捂着脸朝车里翻滚进去
盈袖飞身跃起,接住被齐雪筠扔了的镜子,恼道:“我就这一面镜子你敢扔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好在齐雪筠不能说话,不然她能把盈袖给嚎死。
一想到镜子里那老妇的嘴脸,齐雪筠就不想活了,眼泪簌簌往下流。
怪不得一路行来没有人认得她是皇后娘娘
怪不得无论她怎样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也没男人上勾
就她这幅模样,眼角的鱼尾纹可以夹得死蚊子了,脸上的皮肤经过这么多天的餐风露宿,变得更加黑黄干燥,斑点满脸,头发更是花白不堪。
齐雪筠伸出自己的手,看着那如同枯柴般的手背,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就在齐雪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时候,盈袖在车前幽幽地道:“真是奇了怪了,你出嫁前是北齐国的公主,出嫁后是东元国的皇后,可你这一路行来想的招儿,都跟窑子里的花娘似的,除了勾引男人,还是勾引男人,哪有丝毫大家闺秀的范儿到底是谁教你的”
齐雪筠这一路行来的做派,让盈袖想到一个人:她以前的继母,北齐锦衣卫的间者张兰莺。
齐雪筠在车里听见,全身都僵住了。
第365章攀附
齐雪筠面无表情地转了个身,面朝里靠着车板壁,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心里升出几分恐惧。
这个大饼脸的疯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自己露出破绽了
应该不会啊
看来自己不能再想着找男人给自己解决问题了。
齐雪筠在心里叹息,可是她只学了这个,从她被大人收在门下,她就学得是这些东西
而且在她这半辈子里,这些东西非常管用,她用自己的女性天赋本钱征服了自己的义兄,如今的北齐皇帝,还有东元国的长兴侯慕容辰。
齐雪筠恢复了自信,在心里暗道,这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