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谢东篱以前跟她说的话。他应该会起红疹。而且是很严重的红疹,就跟刚才他因为护着她,将她抱在怀里。所以才发了这么严重的病一样。
司徒盈袖决定要仔细观察一番。
她笑着对陆瑞兰和宁舒眉道:“谢大嫂、谢二嫂,我能不能在这里守一会儿,等谢大人醒了我就离开。但是这会子我真的很担心”
“真的很担心”陆瑞兰忍不住脸现喜色,跟宁舒眉交换了一个眼神。
太好了。这姑娘一点都不怕
“是啊,真的很担心。”司徒盈袖郑重点头。“虽然刚才万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但是谢大人不醒过来,我还是很不放心。”
“那好,你就在这里候着吧。我使人给你送甜汤过来。”陆瑞兰放了心。知道司徒盈袖没有被谢东篱的病吓到,当然是求之不得,“丫鬟们在外面。有事你随便吩咐。”
宁舒眉也笑道:“那料子也就你配穿。我回头使人给你送家去。”
“不用了,不用了。”司徒盈袖忙摆手婉拒。“谢大人是为了救我受的伤,你们不怪我,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又吃又拿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盈袖,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不拿你当外人,你也别外道。”陆瑞兰收了笑容,正色说道,“我们家一家子向来是和和睦睦,没有别人家当面对你笑,背后插一刀那样的事,也不会一家子斗得乌眼鸡似的。我们的公公婆婆去得早,五弟是我和二弟妹一起带大的。说句不客气的话,长嫂如母,我们看你们二人,就跟看我们自己的儿女一样,只有想着为你们好的。”
这番话说得动人至极。
司徒盈袖也感动了,微笑着道:“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嫂、二嫂你们也别客气,不要拿我当外人。自家人照顾自家人,就不用那些虚礼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要那些礼物。
宁舒眉和陆瑞兰相视而笑,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以前她们也担心过司徒盈袖商家出身,会不会有些小家子气,锱铢必较,她们可得小心一些,宁愿让她多占便宜,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就好。
没想到司徒盈袖真不愧是沈相家的嫡出外孙女,是沈咏洁的亲生女儿,这番气度和举止,不比任何一个世家大族的姑娘要差。
“好了,我们就不客气了。不过,你也别叫五弟谢大人了,就叫他东篱,或者,叫哥哥也行。”宁舒眉朝她眨了眨眼。
司徒盈袖一下子想起当初下江南的时候,谢东篱让司徒晨磊叫他“大哥”的事,心里又是一动,但很快按捺下来,红着脸点点头,“那我叫他五哥好了。”
“哎这才像个样子”陆瑞兰和宁舒眉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一起离开了南山轩。
司徒盈袖站在冰裂纹的紫檀木窗棂前目送她们离去,等看不见她们的背影了,才转身绕过屋子正中半人高的屏风,来到谢东篱床边的摇椅上坐下,以手撑颐,靠在摇椅扶手上看着他。
谢东篱刚刚吃完药,又扎了针,呼吸渐渐平顺,脸上浮肿尽去,红疹虽然还没有消褪,但是也并没有如她想的一样增多。
司徒盈袖倒是不计较这个,她最计较的,是谢东篱的红疹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爷五爷您怎么样了”没过多久,门外传来阿顺的声音。
司徒盈袖眨了眨眼,叫阿顺进来,道:“你们五爷背上受了严重的鞭伤,你帮我看看,那里的伤口清理干净没有”
阿顺大急,忙扑到谢东篱床边,掀开袷纱被看了看,发现那绷带已经被血渗透了,脸色立刻变得很不好看。他回头,对着司徒盈袖恼道:“司徒大小姐,您先出去一下,小的要给五爷换身衣衫。”
司徒盈袖站着不动,笑着道:“他的衣衫在哪里我去帮你拿过来。”
阿顺指了指墙角的箱笼,“在那边的柜子里。”
司徒盈袖走过去,拣了一身非常轻软的天青色薄绸中衣。给阿顺捧了过来。自己走到屏风后面站定,一边听着屏风里面的动静,一边问阿顺:“阿顺。你们五爷一般都是谁伺候的”
“丫鬟婆子啊,当然还有我阿顺。”阿顺掀开被子,将谢东篱背上的绷带解了下来,再解下来已经汗湿的中衣。拿巾子给谢东篱擦了擦背上的汗,又给他换上司徒盈袖拿过来的中衣。
阿顺的动作很快。马上就给谢东篱换好了。
司徒盈袖听见阿顺出来,悄悄叫住他,问道:“阿顺,你们五爷是什么开始有这个出红疹的毛病的都有多久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阿顺实在忍不住。瞪着司徒盈袖道:“司徒大小姐,您什么意思啊我们五爷从小没有这个毛病的,第一次出红疹。还是两年前从外头游历回来之后那次您也在这这里”
“哦是哪一次我好像记不清了。”司徒盈袖心里砰砰直跳,继续套问阿顺的话。
“就是你们来谢我们五爷送小黑的时候啊哦。它现在不叫小黑了,叫小喵。”阿顺白了司徒盈袖一眼。
虽然知道司徒盈袖是他未来的主母,阿顺还是看她不顺眼。
司徒盈袖心里顿时有了隐隐的猜想。
“哦,是那一次啊,我想起来了。后来我还给你们五爷送了方子过来了。”司徒盈袖慢条斯理地说道,在屋里慢慢走动,随便看着,又道:“那你们五爷要是生病了,能有人贴身服侍他吗比如给他喂药、换衣、盥洗”
“当然有了。生病了自己不方便动弹,没人伺候怎么行司徒大小姐,您问这些干嘛难道还担心我们没人伺候五爷”阿顺瞪着眼睛,很是不满司徒盈袖的问话。
“那被别人伺候,总免不了碰触到他的身子,他不会因此起红疹吗”司徒盈袖终于忍不住,将这个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怎么会”阿顺又翻了个白眼,“那还能活吗被人碰一下就起红疹您又不是不知道,这种病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厉害起来,是要人的命的”司徒盈袖连连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要问清楚,免得以后出了事,不知道该如何料理。”
阿顺这才心里好受些,抱着谢东篱换下来的中衣,道:“那您坐着,小的去把这些衣衫绷带拿到浣衣房去。”
司徒盈袖侧过身子,让阿顺走了出去。
她自己走回谢东篱的床边,没有坐回摇椅上,而是坐到了床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谢东篱。
以前她就奇怪,谢东篱每次起红疹的时机,好像都是在跟自己有所碰触之后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以为是巧合。
后来还被谢东篱误导,以为他所有人都不能碰触
这人真是
司徒盈袖抿了抿唇,眯着眼睛打量谢东篱,伸出一根玉白的手指,轻轻往谢东篱的眉间点了过去,却又在离他眉间肌肤一毫厘的位置停住了。
如果她再碰他一次,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