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点点头,“你喜欢就好,以后还是叫你暗香吧,叫习惯了,再改总是别扭。”
“好啊好啊娘还是叫我暗香。”凡春运已经自作主张。等到了北齐,就要说服舅舅,将自己的名字改做夏暗香。
“夏,曾经尊贵无比。是中州大陆上的国姓,你舅舅,是最尊贵的皇室之后。”张氏低声对女儿说道:“所以我曾经告诉过你,司徒算什么东西我们夏家在中州大陆高高在上的时候,他们司徒家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做乞讨的贱民呢”
凡春运的心猛地跳了起来。砰砰砰砰跳得那么快,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真没想到,原来自己不是一个穷家小户的后人,而是中州大陆上最尊贵的前朝皇室后裔
“娘,是真的吗娘,您真的是夏氏后人”凡春运惊喜问道。
“嘘你小声点儿。”张氏忙捂住她的嘴,“这些事,你知我知就够了。若是你再说与别人听,咱们夏家就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下场
凡春运打了个寒战,小脸都吓白了。“为什么娘”
“你要知道,如今虽然是三分天下,但是这三个国家的皇族,不过是窃取了周氏江山的窃国贼。而在数百年前,这中州大陆是周氏皇族主宰。他们是见不得光的低贱堕民后裔,抢了我们大夏的江山,也是窃国贼只有我们大夏皇室,才是中州大陆上最尊贵的血脉,最正统的主宰”张氏说得很骄傲,脸上倏地亮了起来。因受重伤而变得蜡黄的双颊泛起了通透的嫣米分,“你舅舅就是大夏皇室最嫡系的后人”
随着张氏的话语,凡春运的心里升起一股神圣之感。
她仿佛看到在不远的未来,她被封为公主。不管是北齐、东元,还是南郑,这三国的皇室都跪在她脚边,摇尾乞怜
到了那个时候,谢大哥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吧
她的出身,不比姐姐差
这一瞬间。凡春运满心的愤愤不平之意都平息了。
她不着急。
她年纪小,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
而姐姐,却是过一年,就老一岁。
等她风华正茂的时候,姐姐已经是人老珠黄了。
凡春运勾起唇角,脸上漾起一个勾魂夺魄的微笑。
大车在东元国京城的大街上行走,很快来到大慈悲寺。
张氏披着斗篷,扶着凡春运的手下了车,站在车下看了看大慈悲寺的山门。
大慈悲寺的山门对面,有一个修鞋的鞋匠,专心致志拿着小钉锤在补鞋。
鞋匠左面,是一个篾匠,拿着篾片在编一个竹篓。
鞋匠右面,是一个卖糖人的,拿着小勺子专注地勾画一个拿着金箍棒的猴子。
而大慈悲寺的山门两边,有一个推着小推车的农夫慢慢走过,小推车上盖着稻草,不知道底下什么东西。
还有两个醉汉,打着架,你推我搡地从山门前跑过。
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往日差不多,不多也不少。
张氏放了心,拢了拢斗篷,带着暗香往山门里面行去。
她们一进山门,山门外面的人就变了脸。
补鞋的鞋匠拎着小钉锤站了起来。
篾匠用手拉着手上一根长长的篾片,在半空中抽得飒飒作响。
卖糖人的握着糖勺起身,另一只手拎着一桶滚烫的糖液。
还有推着小推车的农夫停了下来,将手往稻草里一伸,噌的一声抽出一把长刀
两个大架的醉汉干脆打到大慈悲寺山门里面去了
等这些人都进去了,一个衙差模样的人才从墙角钻出来,对后面的人挥手道:“已经进去了快向谢副相回报”
张氏被废了功夫,耳力不如往日灵敏,丝毫不知道有一串人跟着她和春运进来了。
东元国迎宾馆的风雨楼里,夏凡刚刚睁开眼睛,满意地叹息一声。
这么多天了,他几乎是第一天睡了整夜的觉
他从床上起身,正要穿鞋下床,北齐禁军的首领匆忙走了进来,见四下里无人,忙对夏凡单腿下跪,拱手轻声道:“师父,徒儿来迟了。师父受苦了”
夏凡满意地笑了笑,抬手让他起身,一边穿鞋,一边轻描淡写地道:“行了。你已经是北齐的禁军首领,不是我的徒弟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有师父,就没有徒儿的今天。”那人还是执着地给夏凡磕了头,才起身。
这位禁军首领名叫刘斐。今年才十八岁,有胆有谋,因是夏凡的徒弟,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不过他能在十八岁就做上北齐禁军首领的位置,却不是靠夏凡,而是靠他的远房亲戚,曾经的北齐国大将刘常雄。
只有刘家的亲戚,北齐皇帝才会放心把禁军交给他。
刘常雄算是刘斐的本家族叔祖,但是已经出了五服,很远的亲戚了。
是夏凡千方百计找了刘家这样一门远亲出来。挑了其中资质最好的一个孩子收在门下做弟子。
他本事高强,不是这些普通武人能比拟的。
在夏凡门下十年,刘斐早就超出同龄人一大截,就算是比他年纪大的人,也很少有打得过他的。
“你还是这么守礼。”夏凡似笑非笑地起身,去浴房洗漱一番,出来对刘斐道:“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要托付于你,你一定要帮我办好了。”
“什么事师父尽管说。”刘斐恭敬答道。
“你换下装,去大慈悲寺帮我接个人。”夏凡说着。从书案上的书里抽出一张小像,“就是这个姑娘,她姓凡,叫春运。”
刘斐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忍不住道:“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看上去还是个小姑娘,就已经这么勾人了,长大了真不知怎么得了
夏凡得意地笑了笑,用手弹了弹那画像。道:“有比她更漂亮的,你没见着。”
“谁怎么可能比她更漂亮”刘斐很是惊讶,从夏凡手里接过画像细看。
“她娘啊。”夏凡笑了一声,“她娘年轻的时候,比她好看多了。”
刘斐:“”好吧,是他少见多怪。
“一路上小心,我总觉得不会平平稳稳让你接回来。你记得随机应变。”夏凡吩咐了一声,就出去外屋吃早饭了。
刘斐低头又看了一会儿画像,才整整齐齐折叠起来,放到自己胸口,从夏凡的屋里出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他把脸上假的大胡子取了下来,换上一身下人的灰衣,跟着出去买东西的杂役出了迎宾馆,往大慈悲寺去了。
大慈悲寺里,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