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个子很高,司徒盈袖虽然也算高挑,但也只到师父的胸口处。
“鲨鱼皮。”师父淡淡说了一句,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
这连在水靠上的手套当然不仅仅是鲨鱼皮做的,还有别的东西,说了司徒盈袖也不懂,所以他没有说。
师父双手背在身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沸腾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司徒盈袖在他身边继续叽叽喳喳说话:“师父,我娘刚醒不久,身子弱,有没有什么方子,能够最大程度的固本培元”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司徒盈袖的红唇一张一阖,知道她在说话,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他想着自己的心事,心情有些茫然。
跟她越接近,他发现自己越是放不下她。
明明知道要帮她自立才是最好的法子,但是事到临头,还是恨不得把她捏成泥人儿,揣兜里日日夜夜伴着自己才算放心。
他这番心思,简直跟父母养孩子一样了。
可是慈母多败儿,他不得不警醒自己。
她是他徒弟,他要教她技能,而不是主动出手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师父闭了闭眼,很快,刚才有些朦胧的双眸变得清明了。
他启唇,声音如同金石铿锵,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有。以南郑国最好的虫草为底,用我以前教你的那几个方子,可以事半功倍。”
“真的啊谢谢师父”司徒盈袖笑着对他福了一福,又想起来对谢东篱的承诺,马上又问:“师父,还有一件事,您一定要帮我”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有个长辈,他得了一种怪病,不能被人碰触,一碰就出红疹,严重还会发高热。看上去挺吓人的。师父,您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治这种疑难杂症”司徒盈袖热心说道,将谢东篱的病情仔仔细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不过为了谢东篱的脸面着想,她并没有指名道姓。只说是一位长辈。
师父听了,半天没有言语。
“师父您也没有法子”司徒盈袖很是失望,她摸摸头上的束发金环,喃喃地道:“难道真的要把小磊给他做儿子,为他养老送终”
师父这时才咳嗽一声。问道:“这怪毛病也不是不能治。”
“啊师父您能治”司徒盈袖眼前一亮,双手合什站在师父面前,央求道:“师父快说快说”
“让他出家做和尚就不治而愈了。”师父淡淡说道,握住司徒盈袖的手,带着她离开这片港湾,往院子那边走去。
“师父您说笑吧”司徒盈袖的脸垮了下来,“怎么能让人家出家做和尚啊人家年轻有为,还没有成亲呢”
“那你说是长辈”师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她。
“长辈是辈份高,又不一定年纪老。”司徒盈袖抿了抿唇。忍不住斜了师父一眼,“师父,您真的不能帮帮我吗”
师父本来想干脆说“不能”,但是看见司徒盈袖哀求的眼神,一个“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他也不明白这个怪病该怎么治,但是没有必要打破小徒弟的希望,再说也许他仔细研究研究,或许能治呢
过了良久,师父将她送到至贵堂的后廊上,道:“我回去翻翻医书。看看有没有法子。”
“一定有法子的师父最厉害了”司徒盈袖再一次谀辞如潮,使劲儿拍师父的马屁。
“行了你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也不怕别人误会。”师父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是小姑娘了。明年就及笄了。”
“我哪有我只在师父面前这样说话在别人面前再不这样的。”司徒盈袖忙解释,生怕师父误会她。
“进去吧。好好歇一歇。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师父对她挥挥手,转了个身,兔起鹘落般飞身而起,往远方离开了。
司徒盈袖看着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才匆匆忙忙进了屋子。悄悄在里屋躺下。
她一觉睡得香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司徒盈袖忙去洗漱,出来去看娘亲,见娘亲早就醒了,小磊偎在娘亲床边,给娘亲念书。
“娘,小磊。”司徒盈袖笑着走过来,“你们吃了午饭吗”
“沈嬷嬷去要了。”沈咏洁笑了笑,“你累坏了吧”
司徒盈袖忙摇头,“不累,好多了。”转而又道:“午饭都是灶上的婆子送来的,怎么沈嬷嬷还要去要饭”
“你说呢”沈咏洁看了她一眼,“我刚才已经使人去张姨娘那里让她把内院的对牌交出来。”
司徒盈袖马上反应过来。
张氏还没有把管理内院的对牌送过来
“娘,我去吧”司徒盈袖忙起身,“别人恐怕不管用。”
沈咏洁对她使了个眼色,低头对埋头看书的司徒晨磊道:“小磊,你去那边的书房写十张大字,娘等下要查,行不行”
司徒晨磊忙点头,“我这就去写。”又对司徒盈袖道:“姐姐,你陪着娘说话啊”
“姐姐会陪的。小磊去写字吧。”司徒盈袖笑着送他过去,帮他展开笔墨纸砚,才回到沈咏洁床边,低声道:“娘,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您。张姨娘,可不是一般的穷寡妇。她有功夫在身”
“什么她居然有功夫”沈咏洁的双手猛地抓紧了身上盖的羊毛薄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第179章逼急
“你确定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沈咏洁震惊之余,目光落到了司徒盈袖身上,上下打量她,心里更是一沉。
和张兰莺那个贱人比,她还是更关注自己的女儿。
司徒盈袖既然向沈咏洁说了张氏的事,早就想好了托辞。
她坐到沈咏洁身边,伸手搭上她瘦弱的双肩,轻轻给她揉按,一边道:“说来话长,不久以前,小磊差一点着了别人的道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张姨娘原来不是一般人。她有功夫”
她把司徒晨磊差一点被鲁大贵猥亵的事情说了出来,就连自己将计就计,把张氏拉过来顶缸的事都说了。
沈咏洁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