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有这么急”师父一点都不信,摇了摇头,“别尽灌迷汤,对我不管用。”
司徒盈袖心情极好,笑得眉眼弯弯,拉着师父的衣袖问:“师父,是不是您揍了慕容长青”
师父没料到司徒盈袖冲口问的第一句话是有关慕容长青,声音不由淡了下来,不动声色手腕一摆,将司徒盈袖拽着他衣袖的手推开了,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言罢斜睨她一眼,鬼使神差又加了一句:“你心疼了”
司徒盈袖压根没有注意师父语气的变化,只是笑盈盈地道:“当然没有不过,长兴侯府毕竟是我弟弟要倚靠的靠山,师父以后出手,记得饶点儿力,把他打出毛病,给师父惹麻烦就不好了。”
师父看见她兴高采烈的神情,还有欢快的语气,压根不像是为了慕容长青向他兴师问罪来的,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你忍着那慕容长青,完全是为了你弟弟”
“当然啊”司徒盈袖两手一摊,“如果不是我们姐弟在家里势单力孤,我也不会哑忍。我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居然是这样
师父心头大震,他定定地看着她,又一句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你重活一世,难道只是为了你弟弟那你自己呢”
第147章同生
重活一世
司徒盈袖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师父脸上那张熟悉的银色面具,已是大惊失色。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父怎会知道
还是,他也曾经涅槃重生
司徒盈袖太过惊讶,竟然一下子从石凳上跌了下去。
师父正襟危坐,双手撑在膝盖上,目视前方,似乎并没有看着她,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司徒盈袖受惊从石凳上跌下来,师父也没有回头,只伸展手臂,顺手一捞,就阻止了司徒盈袖下跌的趋势。
“师父”司徒盈袖仰头看着师父,心情如在风尖浪口,起伏不定,她轻喘起来。
师父的手窒了窒,默默地放开了她的胳膊。
司徒盈袖扑通一声,跌坐在师父脚边。
她下意识抓住了师父的袍子,仰头看着他。
夜空里繁星闪烁,照得天幕如同洒满宝石的玉带,晶莹璀璨。
师父的眼眸里倒映着夜空的繁星,似乎比那星光要更明亮更耀眼。
夏虫在草丛中唧唧叫着,衬得四围越发寂静安宁。
司徒盈袖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从裙裾里露出来的一双雪白的裸足。
前世今生的种种迷惑,似乎都在这一刻,有了突破的迹象。
司徒盈袖想起了上一世,在她痛苦到快要走不出去的时候,师父突然出现,教她游泳、辨药,让她从丧弟的自责和愧疚中走了出来,半年后。师父翩然离去,再未在她面前出现过
这一世,她刚重生,便从青江的河水里救出了弟弟,然后又辨出了乳娘熬的药,对弟弟的身子大有损害
那时候她只觉得幸运,只是衷心感谢自己的师父上一世的教诲
可是现在联想起来。师父在上一世所做的一切。好像就在为她的重生做准备一样
师父如果和她一样这一世是重生回来,她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师父如何能在上一世就知道她会重生并且还跟她一起重生
司徒盈袖的脑海里千回百转,转过许多念头,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一些谜团解开了,但是更多的谜团涌了出来。
司徒盈袖怔怔地仰头看着师父岿然不动的身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的秘密从此不再是一个人的秘密,有个人会和她一起珍藏分享。
像是孤独跋涉的旅人终于找到同伴。盈袖跪坐在师父脚边,靠在师父腿上,终于痛哭失声。
前世的憋屈和遗憾、痛苦和挣扎,都在她的哭声里得到了宣泄。
师父一动不动坐在石凳上。并没有低头看她。
一只手犹豫了很久,才轻轻落在她的秀发上。
师父的手并没有动,但是司徒盈袖可以感受到他手掌的热度。火辣辣的,如同夏日烈阳一样炙烤着她的头顶。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热,只觉得温暖,觉得可靠
“好了,好了,别哭了”过了许久,师父才轻声哄着司徒盈袖。
好像是第一次哄人,有种手足无措的局促感。
无所不能的师父居然有这样囧迫的时候
司徒盈袖心中积郁尽去,忍不住又想笑。
师父这时突然垂眸,看见司徒盈袖哭得发红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笑意,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道:“我以为,你是对慕容长青情根深种,非他不嫁”
“师父何出此言”司徒盈袖一愣,完全没有料到师父居然会这样说她和慕容长青,“没有的事儿,师父想错了。”
师父依然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司徒盈袖想了想,觉得自己能够体会师父的意思。
师父如果和她一样,也是隔世重生,那么他应该知道她上一世等了慕容长青十年,等到二十二岁死的时候都没有退亲
“不,不是这样”司徒盈袖用帕子在脸上擦了擦,给师父解释:“我那时候本就是无所谓。他愿意娶,我就嫁。毕竟是我娘给我定的亲事。”顿了顿,又道:“他若是不想娶,我就不嫁,仅此而已,顺其自然。”
她也不想嫁人。
有长兴侯府的这个婚约拖着,她还可以逃避她爹和继母给她找别的男人。
所以她从来没有在人前表露过任何不满的意思。
可能因为这样,让很多人误会了,包括她上一世的两个丫鬟采桑和采芹,她们都为她不值,以为她是非慕容长青不嫁,而慕容长青辜负了她
其实她的上一世,对任何男人都没有非嫁不可的心思。
当然,也不懂什么叫情根深种。
前世今生,她都对这种感情很陌生。
“他不想娶他为什么不想娶凭什么不想娶”师父若无其事移开手,拢到袖子里面,紧紧握起了拳头。
早知道,他该再狠一点揍慕容长青
司徒盈袖一点都不在乎,她笑着靠坐在师父的腿边,眯着眼睛看着夜空里的繁星点点,细声细气地道:“我一个商户之女,怎么高攀得上大名鼎鼎的长兴侯府他想娶我才怪”
上一世,慕容长青比这一世要沉默寡言,而且对她也不如这一世熟悉热络。
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从来就没有过交集。
她对于那种状态其实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