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见了这小黑猫,就开始说话,光凭这一点,司徒盈袖就更舍不得把小黑猫送回去了。
这小黑猫看样子才出生几天,跟它的原主人应该不算感情太深吧
司徒盈袖知道,养猫的人家如果有了小猫崽,都是会送出去的,不会留在家里面。
司徒盈袖马上开始盘算自己有多少私房银子,或者可以从爹那里借多少银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她都要把这小黑猫留下来
司徒暗香在旁边站了半天,见司徒盈袖一直沉吟不语,小声道:“姐姐,不过是只猫。小磊既然喜欢,就给他留下来吧。”说着,又对采芹道:“跟老爷说这猫咱们要了,应该没事的。”
司徒盈袖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比司徒暗香还多想了一层,就是要用银子补偿对方。
哪怕是家里下人养的,也是人家的东西,不是自个儿的,不能说留下,就留下。
司徒盈袖转过身,正要吩咐采芹去回话,就听见至贵堂的院门前传来一阵说话声和脚步声,好像还有她爹的声音在里面。
司徒暗香也听见了,拎着裙子走下台阶,好奇地问:“爹,是您来了吗”
“是啊,爹来了。暗香,你娘等你吃晚饭呢,还不过去”司徒健仁带着几个人笑嘻嘻地转过影壁,来到至贵堂堂屋门前台阶下的空地上。
“我家的小黑”一个仆役模样的人从司徒健仁身后跳了出来,指着司徒晨磊怀里抱着的小黑猫兴奋地叫了起来,“果然跑到你们家了”
司徒盈袖看了他一眼,心里一动:这人有些眼熟啊
她走下台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猛地想起来,这是她下船的时候,在驳船上让她给谢五公子让路的那个下人
“又是你”司徒盈袖淡淡说道,“凭什么说是你家的小黑”
那仆役抬头看她,不满地抱紧胳膊,仰头看天:“是我又怎样你们抱着别人家的猫还有理了”
“我说了,你如何证明这就是你家的猫”司徒盈袖不耐说道,“你倒是叫它一声小黑,看它会不会跑到你身边”
“那小子抱着我家小黑,就算我叫了它,它想跑也跑不掉啊”那仆役低下头,紧紧盯着司徒晨磊怀里的小黑猫。
“小磊,把小喵放下来。”司徒盈袖柔声说道。
“姐姐小喵是小磊的”司徒晨磊一听着急,抱着小黑猫不放手。
司徒盈袖越发惊喜。小磊不仅会说别的字,而且还会说句子了
这所有的转变,都是因为一只小黑猫
或者,她从上一世小磊把生的希望留给她开始,就知道小磊并不是真正的痴傻
长到八岁还不会说话的傻子突然开口说话了,司徒盈袖自然欣喜若狂。
司徒健仁也愣了一下,用手掏掏自己的耳朵,走到司徒晨磊身边,背着手,疑惑地问:“我是不是听错了”
司徒晨磊看也不看他,只紧张地盯着地上的小黑猫。
那猫确实很小,而且很胖,在地上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小短腿似乎都撑不住它胖胖的小身子,一直哆嗦。
连站都站不稳,它是如何从别人家跑到自己家内院二门的院墙上的
司徒盈袖脑子里突然闪出这个问题,她看向那个仆役,淡然问道:“你说这猫是你家的,可有凭证”
“凭证你要什么凭证我谢家人吐口唾沫都能砸个坑,你居然不信我”那仆役很是恼怒,往院子里四下看了一眼。
他知道这里是司徒府,而司徒家不过是皇商,居然也敢跟谢家叫板
一边派人打他们谢家的纤夫,下船的时候还跟他们公子抢道,一边还敢霸占他们家的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仆役撸起袖子,一副不能善罢甘休的样子。
司徒盈袖撇了撇嘴,道:“你家住哪儿”
那仆役愣了一下,“什么”斜偏了头,将耳朵对着司徒盈袖,“我没听错了吧”
他是来找猫的怎么被问他家住哪儿
“这跟我来找猫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司徒盈袖往前跨了一步,暗暗挡住那小黑猫在地上挪动的步伐,一脸严肃说道:“非常有关系。”
“真的有关系你别唬我。”那仆役明显被司徒盈袖唬住了。
“你看这只小黑猫,这么胖,而且明显出生才几天,连站都不一定站得起来。你告诉我,它是如何从你家跑到我家内院二门的院墙上的根本不可能好不好。”司徒盈袖摊了摊手,将这个问题指了出来。
那仆役呆了半晌,见周围的人都狐疑地看着他,似乎他是骗子一样,一时大怒,将公子的嘱咐抛诸脑后,指着北面的方向道:“我家就在”
“在吵什么”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那仆役的说话。
院子里的人齐齐回头,看向影壁那边。
司徒盈袖一怔。
这人的嗓音实在太特别了,如同小时候娘亲给她吹过的鸳鸯双紫半瓷埙,音质醇厚,耐人寻味,苍劲缓和,却又并不是淡定超脱的与世无争,而是一种带有很强的侵略性的漠然。
那人绕过影壁走了过来,站在影壁的背光处,看不见他的面容,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形。
司徒盈袖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一看这架子,这气势,立刻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曾经用背影鄙视她和郑昊的谢五公子嘛
谢家的那仆役当然马上跑过去,对他行礼道:“公子来了。”像是来了靠山一样,回头指着司徒盈袖面前的地上,道:“公子您看,咱们家的小黑就在那里”
“既然找到了,还耽搁什么”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不由自主伸长了脖子,想离那道动听的声音近一些
司徒盈袖见大家这幅样子,有些生气地道:“什么你们家的小黑我先前就说了,你拿凭证过来”
“公子您看,那姑娘一直胡搅蛮缠,不肯把我们家的小黑还给我们”那仆役委屈说道,回头瞪了司徒盈袖一眼。
司徒盈袖被那仆役瞪得心头无名火起。
她也不知为什么,看见那仆役仗着谢五公子作威作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这件事可以用更缓和的方法解决,但是她一看那仆役的白眼,脑子里嗡地一声,什么都顾不得了,挥了挥拳头,恼道:“我早说了,这猫连路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