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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户工匠就会举家来到你的虎山庄园,你的四大作坊早一天投产,对我来说同样是多一分助力。”

“另外,你得挑选几个身手好的亲信,先请魏国公把名字录入军户之中,授予百户之职,等我和应老爷子打通关节,魏国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恢复水师上元门百户所,你也就能名正言顺地拥有自己的卫队和战船。”

“不过,办理此事不能着急,更不能声张,最迟三个月就会有结果。”

“谢谢叔叔小侄记住了。”

朱道临重重点头,心中的压力减轻许多。

吴公公继续说道:“从下批铜料开始,我管辖的铜元局和魏国公的方山庄园铸币作坊,统统改用紫铜铸币,所有黄铜都得用来铸炮造火枪,还按照原来进价加两成把银子付给你,算我私人购买的吧。”

朱道临觉得用这么好的铜料铸炮实在可惜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回去之后,能不能以影视基地的名义,尽快找到愿意铸造仿古钢炮的工厂,所以犹犹豫豫不知如何进言。

吴公公看到朱道临似乎有想法,立刻鼓励他说出来:“道临你是不是能从天枢阁那边弄到火炮”

朱道临点点头:“天枢阁那边的火炮,比大明乃至佛郎机人的火炮强百倍,昨天闲聊时我听德义贤弟提起过,说他老爹正在为江南陆师各卫用了二十几年的铁炮日夜担忧,也想换成佛郎机铜炮。”

“可是,天枢阁那边早已经淘汰了铜炮和铁炮,全都是钢炮,不但工艺精湛,而且重量轻,威力大,炮击射程远在铜炮铁炮之上,还不容易炸膛,早些时候我就想,是不是买它20门钢炮架在货船上,可我的船还没造出来,只好把这事放了下来。”

“看到叔父为此事忧心忡忡,我也想到天枢阁的钢炮,又担心一去一回时间太长,所以没好意思说出来。”

吴公公大喜:“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若是能买五六十尊钢炮回来,对皇上对我大明军队的帮助岂不更大”

“可我更担心大明军队一触即溃,把咱们叔侄辛辛苦苦弄回来的优质钢炮送给满清鞑子,一旦到了鞑子手里,岂不更加危险”朱道临终于说出心中最为担心也最不能接受的忧虑。

吴公公没话说了,愣了好久才痛苦地点点头:“明白了,其实我也怕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明军队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整天就会哭穷,张口就是要枪、要炮、要银子、要粮食,打起仗来个个都怀着保存实力的私心,没见到鞑子军队就躲得远远的”

“唉我虽有一身武技,可我从未學过军略,更没带过兵,又怕被那群狼狈为奸的文武官员当成打败仗的替罪羊,否则我早就求皇上让我去辽东监军了。”

吴景贤的痛苦哀叹,令朱道临无比动容,不由得为眼前这位满怀忠君爱国的太监肃然起敬

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任何时候朱道临都不缺少爱国心,每每看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等满清军队屠杀汉人的历史记载,朱道临就感到无比愤怒和痛苦,他同样想拍案而起,驰骋沙场抗击禽兽不如的满清军队,愿意倾尽所有,帮助苦难的大明百姓,可随着对大明社会的日益了解,他犹豫了我为谁打仗打赢之后,大明天下的苦难百姓能够受益吗

“道临,能想出个利多弊少的办法吗”吴公公还是不愿放弃。

朱道临痛苦地摇摇头:“连您老都对大明军队丧失了信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有过从军经历吗怎么就没办法”吴景贤有点儿着急了。

朱道临不知如何解释才是,只好拿出一番高论来当挡箭牌,企图让这个执拗的叔父不再纠缠这事:

“眼下大明朝的任何一场战争,都关系到大明的国运,这样的战争不是一个人能决定胜负的,需要数万乃至数十万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需要同心同德视死如归的各级军官,需要目光高远永不言败的领军之将,需要皇上的坚定立场,需要文官们在后方源源不断运送粮草军械支援前方战场”

“如果能够做到这些,武器的优劣反而不是最重要的,可如今能做到吗我以为,至少朝堂上以东林党人为主的文官们做不到,身在后方的各级官员和享受两百多年国恩的世家豪门做不到,哪怕做得到他们也不愿去做,每每到了生死关头,送死的都是成千上万普通士卒和平民百姓,面对这样的官僚,这样的军队,咱们叔侄俩能有什么办法”

“可总得有人去做啊”

吴景贤悲愤之下尖声喊起来,可喊完之后自己也气馁了。

朱道临恳切地说道:“您老别急,我们不是正在做吗我知道,您老辛辛苦苦铸造铜钱送到京城之后,能有一小半落到皇家内库就不错了,大多数情况是铜钱刚运到,就让陛下分了出去,可尽管这样,你老不一直在努力吗”

“朝中那些大臣哪个不是身家百万良田千顷,为何他们总是哭穷总是千方百计从陛下手里抢银子却不愿在国难当头之时拿出点家产忠君报国反而贪得无厌百般收刮,扑在大明这具奄奄一息的躯体上继续吸血”

“相比之下,您老已经做得很好了,您老的品德,您老的爱国之心,远比那些所谓的名臣高万倍”

吴景贤呆呆望着不断开导自己的朱道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难道我大明万里江山,真的没救了吗”

朱道临看得心里阵阵刺痛,但仍然强忍说出真实想法的冲动,深吸口气安慰道:“叔叔别难过,我尽量多运回些铜料回来,不管叔叔造船造炮我都支持。”

吴景贤埋头用大袖擦干泪水,抬起头自嘲地笑道:“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没修炼到家,竟然在你这小崽子面前失态了,好吧,我不伤心了,继续干吧,尽心尽力就好,唉也不知道哪天满清鞑子的军队就打到长江边上。”

朱道临心念一动,故作粗鲁地发出试探:“哪里有那么快至少十年内,鞑子无法打到长江边上,只要有一支强大的水师,鞑子就别想过江,要是能更主动点,等鞑子大军入关之后,直接开出几百艘战船和运兵船,把数万兵马送到鞑子老窝里去,學着鞑子的做派,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折腾他一两个月,把辽东辽西弄成一片废墟,看看鞑子还如何嚣张没了老窝就成了无根浮萍,能折腾几天”

吴景贤呆呆望着大咧咧的朱道临,直到朱道临嘿嘿一笑转动身子,他才由衷叹道:“没想到你比我预料的还要狠,不错我喜欢你这性格,对待不共戴天的仇敌就该这样,决不能學那些文人满口的仁义道德,却总不干人事。”

“我怎么会學那些文人他们可不一样,哪天鞑子打过来,他们跪下磕头,完了把脑门剃光,照样当他们的官,我可不行,虽然做不到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但拿起刀枪逃之夭夭的骨气还是有的,哈哈”朱道临戏谑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