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部的程侍郎本说的是他,如今见他扯到郭建仪身上,只好呵呵了两声,不敢辩驳。
郭建仪听了,便侧目看向小唐,淡淡笑道:“唐大人的心未免太宽了些,何苦为了别人操心呢。”
小唐亦笑看着他,道:“哪里是别人,如今我同郭侍郎也是亲戚了不是何况郭侍郎是朝廷栋梁,连皇上都说,郭侍郎这般人才,竟还未成家,真真儿可惜可叹呢。”
郭建仪索性抬眸看他,忽地也一笑,竟道:“又急什么我还未到唐大人娶亲的年纪呢。”
众人听他两人一言一语,因两人都是很有城府的高手,虽然言语带刺,面上却都不露痕迹,彼此笑吟吟地,仿佛相谈甚欢。
众人便没看出破绽,待听到郭建仪说了这句,一想果然是这个理儿,因此也都觉有趣,便都跟着笑了起来。
小唐暗中磨牙,却也仍是笑笑的,道:“郭侍郎这话有理,不过我等了这若干年,才娶了位天下无双的贤妻,不知郭侍郎又能等到何样无双的佳人呢”
郭建仪微微蹙眉,不语。
众人听到这里,才察觉有几分不对,一时都鸦雀无声,只看着他两人。
郭建仪盯着小唐,手上一紧,差点儿把酒杯捏碎了,停了一会儿,方缓缓笑说:“天下无双么无妨,我可以等。”那一个“等”字,简直柔中带刚,发人深省。
小唐听了这淡淡一句,笑意微僵,然而他虽然愠怒,因掩藏的尚好,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只也看着郭建仪。
两个人都是一般无二的良才美质,不相上下的心机城府,目光相对,自有锋芒交错无声。
席上,应兰风看看他两个人,瞧出几分端倪来,便笑道:“吃酒吃酒怎么大家都只顾说话呢今儿是好日子,大家该多吃几杯才是。”
众人才都凑趣说话,端起酒杯,将话题引开。
郭建仪又吃了几杯,便借口离席。
小唐目送他离开,心中着实不喜欢,思来想去,格外惦念怀真,因也起身欲走。
不料应兰风瞅了他一眼,想到方才小唐跟郭建仪那情形,有些不放心,便拉他一把,两人走到旁边。
应兰风便问道:“方才是怎么了”
小唐道:“并没什么,只是同郭侍郎随口几句罢了。”
应兰风隐隐有些明白他的心思,然而有些话,连他这当岳父的也不便直说,因此便道:“建仪自小看着怀真长大,对她不过是自来的关护罢了,何况怀真如今嫁了你你只要对她好就是了,建仪跟我都是长辈之心,若见你们夫妻和乐,自然我们也放心了。”
小唐了解其意,便笑道:“岳父说的是,我心里自然也如此想的。我正也要去看看怀真如何呢。”
应兰风才笑道:“也好你去罢。”因此放了他去了。
小唐出了厅内,站在廊下深吸一口气,想到方才席上情形,虽微微愠恼,但因想怀真已嫁给自己了,姓郭的再如何巴望,不过是空等罢了,难道自己还能把怀真送他不成
小唐想到这里,便哼了声,负手往后院而去。
谁知正走到花园处,便见前头是郭建仪站在廊下,正同一个人说话,花木扶疏,掩住了那人的身影。
小唐方才离席,正也是怕郭建仪因此机会,竟去找怀真,见状,更是疑心起来,忽地听那人道:“方才我隔着席也听见了哥哥何必跟唐大人口角之争呢,毕竟如今已经尘埃落定的,叫我说,哥哥也及早寻一房贤妻,成家立业罢了。”
小唐才放了心,原来这说话的声音,竟是凌绝。
小唐挑了挑眉,心道:“这小子说的这一句话,还算中听。”
那边儿,郭建仪淡声道:“并没有口角,只是同唐侍郎两个平常谈话罢了。”
小唐闻言,嗤之以鼻。
凌绝笑道:“哥哥当我听不出来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也不知道的唐大人外似宽和,然而一旦关乎怀真妹妹,便霸道的不由人说呢,因你迟迟不成亲,只怕他也不放心”
小唐心中更笑,不由想:“这小子竟似我肚子里的虫。”
蓦地听凌绝继续说道:“我忽然想起,倘若给他知道了在熙王府内的事儿不知会是如何呢”
小唐本是笑笑地,听了这一句,却仿佛有人当胸打了自己一拳,顿时那笑容便荡然无存。
却听郭建仪沉声喝道:“住口。”转头四看。
小唐早身形一闪,往墙角退后。郭建仪见左右无人,才道:“这件事,你只该绝口不提。”
凌绝淡淡说道:“哥哥怕什么,又不是我们的错儿,何况你也是为了怀真”
小唐身形一晃,亏得身后紧贴的是墙壁,依稀听郭建仪又说了两句什么,声渐不闻了。
小唐目光数变,双手握拳,立了片刻,终于疾步而出。
、第217章
且说凌绝同郭建仪提起在熙王府之事,正给小唐听见。
原本小唐对此事也是心中存疑的当初听说郭建仪在熙王府内看上个俊俏的丫鬟,因此一度风流之类小唐却深知郭建仪的为人品性,绝不是那种无拘轻狂的,因此不免犯疑。
小唐也曾特意问过熙王,后来更是拦住了怀真的车欲问,然而却终究怕是自己多心,或者又害怀真不自在起来,故而竟作罢了。
如今忽听凌绝话中有因,小唐惊心震动,然而出来之后,却并不见了两人的踪迹必然是郭建仪谨慎,所以拉着凌绝去了。
小唐在原地站了半晌,心头不停地跳,平静了一会子,才又往内宅而去。
此刻怀真正同一干女眷喜乐,除了徐姥姥跟李舅妈李贤淑等一干亲戚,连容兰也在,大家吃了一回酒,又都围着那孩子说笑。
怀真本对孩童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之心,前世虽嫁了凌绝几年,不知何故,一直都没有喜信,横竖凌绝从不提此事,偶尔她说起来,凌绝每每皱眉,竟是一副不喜的模样,那时候怀真亦年纪不大,何况只要有他便足够了,因此也从未想过生子。
今生嫁了小唐,情形跟前世大相径庭,然而小唐是个有算计的,体恤她年纪小、身子弱,那生产之事又格外凶险,因此小唐自有主张,早找了夏太医配了药,想叫她养好身子,过几年再生也不迟。
这会子,怀真仔细打量应玉李霍的孩儿,见那小孩子裹在襁褓里,看来娇小柔弱,迷迷瞪瞪,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