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兰风转头,又看了一眼这屋子,道:“我为了你,几乎丢尽了毕生的脸面,今日留了你一条命,已经算是尽了父女之情了如今,你且随我去见老太君罢,回明了老太君,一切都由她发付。”
应兰风说着,迈步往外而行,应蕊听闻他那几句话,魂魄飘荡,觉着不好,却又不信应兰风会如此绝情,忽地说要带自己去看老太君,她心中一怔,却又泛起一丝希望,便忙随着跟上。
应兰风出门,就叫了几个小厮把守这院门,把跟随应蕊的丫鬟婆子都拦在里头,不许出外。
且说先前程家派人来,应公府本已经有些知闻,却只知是因应蕊之事,具体如何却不知道。
如今应兰风领着应蕊,进了老太君房中,此刻应夫人,李贤淑,谷晏珂等都在,应兰风冷然道:“老太君,孙儿有话要说。”
应老太君便把丫鬟们都遣退了,谷晏珂也随之欲退,应兰风扫她一眼,道:“三奶奶且留下。”
谷晏珂只好又住了脚。
应兰风便把应蕊在程家的所做,略说了一番。
应老太君听了这些,脸皮紫涨,浑身发抖,道:“这话可是当真”
应兰风道:“现如今蕊儿就在跟前,到底真不真,她自个儿也能说的。”
应老太君瞪向应蕊,狠狠地先啐了口,道:“我们公府里,怎么竟生出这么个不要脸面的下作货色”又看向应兰风,道:“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你把她领回来做什么还嫌我们府里不够丢脸为何不乱棍把她打死”
应蕊跪在地上,听到此,脸色已经雪白。
应兰风道:“老太君且先别恼,因此事不光关乎蕊儿一个,还有一个人难辞其咎。”
应老太君目光一动,紧锁眉头。
谷晏珂微微垂头而应夫人仍是端然稳坐,面无表情,李贤淑冷笑着看谷晏珂,心中自然知道应兰风说的是谁。
应老太君张了张口:“你,是说”
应兰风道:“不错,正是谷二,如今他跑的不知下落,程家虽然安抚住了,但他在外头,保不准会胡说八道,还求老太君示下,该如何料理此人。”
应老太君又哆嗦起来,不由看了一眼谷晏珂,有些沉吟之意。
谷晏珂仍是一言不发,李贤淑见状,便冷笑问道:“三奶奶,那畜生可是你亲弟弟,他如今在哪里,你这当姐姐的难道不知”
谷晏珂低低说道:“他早就出府去住了也很少来探望我,我又哪里知道呢。”
李贤淑道:“当初蕊儿在府内住的时候,他就常来常往的如今蕊儿跟他作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保不准当初就有了根儿当初你跟蕊儿可也亲厚的很,难道你竟是个死人,这两个于你来说都是最亲近的,你却一丝儿也不知道”
谷晏珂道:“好端端地,我如何知道我若是知道,也一定会拦着的。”
李贤淑又冷笑了声,道:“三奶奶撇的好干净,原来你竟是个清清白白的人了。”
应老太君听到这里,便喝道:“罢了,不要说了当务之急,是快些把晏灏那畜生找到绝不能叫他在外头另生事端。”
应兰风又道:“另外还请老太君的示下,蕊儿该如何料理”
应老太君盯着应蕊,半晌道:“这样败坏家门的混账娼妇,还留着做什么当初她先是做出那种恶事来,就不该再嫁出去,只该打发到家庙里,让她剃了头当姑子去干净,如今果然又闹出这等祸事来”
应蕊忙求道:“老太君饶恕,二舅舅曾答应过我,只要我离了程家,他便娶我,我以为这样一来,岂不是亲上加亲老太太必然也喜欢,故而才从了他如今他不见了,还求老太君把他找了回来,当面一问就知道,老太君素来也疼爱舅舅的,求看在这情面上,成全了蕊儿跟他罢。”
老太君听她公然说出此话来,更是气得浑身乱颤,因指着应蕊道:“这下流不知悔改的贱人,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如今白得了一条命,不知自愧,反而还在做梦说的什么混账话”
应蕊抬头看向老太君,又有些张皇地看向谷晏珂,却见谷晏珂仍低着头,应蕊便道:“三奶奶,你且替我说一句话呢。”
谷晏珂微微皱眉,道:“你们做出这种事来,又叫我说什么可知我心里也是恼怒,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应蕊脸色才变,半晌道:“先前舅舅跟我说过,是二奶奶串通了太太,才把我打发到程家的,难道这话,三奶奶也不知道”
谷晏珂蓦地抬头,道:“这话是从哪里说起的我如何知道”
李贤淑便问:“蕊儿,你说的这话可是当真”
应蕊停了停,道:“他先前便是这样对我说的,还说”
谷晏珂脸上也有些发白,便道:“蕊儿住口,你不要随意乱说如今你闹出祸事来,难道更要牵扯别人不成”
应蕊道:“又牵扯什么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他还说,是二奶奶私心,才用了那么一点儿嫁妆打发了我其他的好东西,都留着给了怀真。”
李贤淑又气又笑,道:“蕊儿,杨姨娘留下那点儿东西,你也该知道,你出嫁的那些,也是我拼了力给你凑齐了的,怕你在程家失了体面罢了你也须不小了,不是那三岁小孩儿,总该有点儿明辨是非的能耐,这种挑拨离间的话,你竟都信了不成”
应蕊此刻慢慢地有些回过味来,怔了半天,便道:“他对我那样好,我自然是信的,他且同我说,如今怀真嫁了唐毅,府内必然看重名头,就算是我闹着要离开程家,府内为了颜面着想,也不会为难我们,或许会成全了也不一定”
李贤淑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浑身乱战,竟不理会应蕊,只走到谷晏珂身边儿,举手一个耳光先掴下去。
谷晏珂浑无防备,叫道:“做什么打人”
李贤淑步步紧逼,道:“打的就是你你如今还装无事人呢平日里你暗中挪用府内的物件儿出去,都是给了谁的你当我不知道呢还不是都填补给谷晏灏了先前老太君房内的物件,陆陆续续,总该也少了一二十件了罢我因觉着大概是老太君疼你,私底下答应了你叫你如此也是有的,所以才一直都没有说,如今看来,竟是容着忍着,养出一个狼心狗肺的反贼来”
李贤淑停了停,又咬牙切齿地道:“你既然同那畜生这样亲密,他做的这些事你能一点儿也不知道暗中挑唆蕊儿,让她记恨我跟二爷,让她妒心怀真难道竟没有你的授意”
谷晏珂捂着脸,道:“这些事果然跟我无关我可以对天发誓”
李贤淑狠啐了一口,握住她的肩头,狠命地摇了一摇,道:“呸你发的什么誓空口白牙说的倒是好,横竖天上不会立刻降下雷来劈死你罢了你们姐弟素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何况如今那畜生已经走了,你们同胞手足的,我只拿你来问罪,你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竟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害我们呢敢情二爷的前途断了,怀真跟唐府的事儿坏了,更连累了族内众人的脸面,你就快意了应家跟你们谷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谷晏珂被她撕扯着,一阵头晕,应老太君见了,不免有些不忍,又见李贤淑发了粗野,说的话也刺心才要出声叫她住手,李贤淑却又揪住谷晏珂上前,对着应老太君道:“老太君在上,如今大家把话说清楚,我素来忍让,竟忍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