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羽摇头道:“要挖空这么一座山,不是简单的事情。其中动静必然不小。照我看来,这并不是常人挖掘开凿出来的,而是修道人的手段。”
忽地,两侧岩壁上,烛火忽闪忽现。
“眼力倒是不错。”
忽然间,有道柔媚声音响起,略带调笑意味。
这是个女声,柔媚至极,悠远莫测。
秦先羽微微笑道:“除却那些普通的信徒之外,终于有人发觉我们了。”
元牯和元凌护在两侧,惊疑道:“这声音怎么不见源头”
秦先羽说道:“修为或许不高,但借助了宝物,这道声音的本人离我们还远。”
当他声音落下,那柔媚声音又自响起。
“道长真是胡说,咱们隔得哪里远了呀”
眼前骤然一暗。
一只纤白细嫩的手掌,从前面黑暗处伸了过来,轻柔地抚在秦先羽面上。
然后那具白皙的身子,从黑暗中渐渐浮现出来,依偎在秦先羽怀里。
“能来到这里,莫非道长想要弃道成佛”
那柔媚女子悠悠笑道:“对于信奉黑烟无界真佛的信徒,小女子从来便是十分喜爱的,愿他们死后能登极乐,而未死之前,也常是让他们享受到人世间的极乐。”
“信奉黑烟无界真佛,便能得到一切的极乐。”
“小女子已经侍奉了许多的信徒,给予他们最好的人世享乐,势必能让道长极为满意,”
“你来摸摸,是不是很滑”
秦先羽目光一凝,眼前黑暗处消散无踪。
那柔媚女子刹那间就即消失。
适才不过一场幻景。
“阴阳欢喜禅”
元牯脸色难看,咬着牙道:“这种不入流的淫邪外道,竟然也敢踏足中州”
中州之内,多为剑宗,极少有其他宗派,至于那些邪门外道,淫邪宗派,更是被九州共弃,不曾在九州大地上立足。这南梁国是燕地招收弟子的重要地方之一,被外人踏足已是令他二人惊怒,而这些外人,竟然是淫邪之流,更是令人厌恶至极。
元牯脸色阴沉得几乎拧出水来。
元凌亦是脸色铁青。
秦先羽面色冷淡,说道:“血祭也有,也有,这邪教之名,倒是没有冤枉了他们。”
沿着山道而行,两侧烛光黯淡昏黄。
时而有岔路。
但他们径直往前行。
时而有邪教执事暗中偷袭,略作试探。
对于这些邪教的执事之流,秦先羽可没有将他们当作被蒙蔽的普通信徒一般对待,挥手便杀,不留活口。
终于,前方来到了一座极为宽阔的场地。
这里方圆足有数里,几乎是将整座山都掏空。
空地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圆球,泛着昏黄的光泽,仿佛烛光一般。
这里有成千上万人,聚在一处,朝着前方叩拜。
前方是一座雕像。
雕像正是黑烟无界真佛,但与阳机城那老夫妇雕刻的又有不同。
这座雕像高约十余丈,脚下踏着波浪烟雾形状的条纹雕刻,一手掌钵盂,一手执佛珠。
佛像面目并无悲天悯人之状,而是庄严肃穆,凭空生出威严之感。
在佛像之前,有一个年轻和尚,约三十出头,僧袍青黄,色泽深沉,盘膝坐于佛像下,同佛像一起接受众人朝拜。
他微微睁眼,目光幽深而无法看清,缓缓起身来,朝着那通道处拜了一拜:“施主,贫僧有一言相劝。”
秦先羽淡淡说道:“你有何言”
“施主法入歧途,道在魔宫,已渐入魔道邪路。”
和尚满面悲悯之色,说道:“若能皈依我佛,当可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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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一十七章慈悲为怀者,应自剖肝肠
“法入歧途,道在魔宫。”
秦先羽微微笑道:“和尚,那你便与我说,何为歧途何为正途哪方是魔宫何方是正道”
那青黄僧袍的和尚双手合十,沉声说道:“不信我佛是歧途,不信我佛是魔道,唯有信奉我佛者,为正途,信奉我佛者,为正道。”
元牯怒极而笑,喝道:“好生狂妄,我燕地堂堂剑仙圣地,九大仙宗之一,传承无数万年,竟成你口中旁门左道”
秦先羽徐徐往前走去。
昏黄的光芒洒落满身。
他仿若不觉。
“论出身,中州燕地乃是天地九大仙宗之一,世上剑仙圣地之一。”
“论根源,贫道所习乃先天混元祖气,是本源真气,有仙气之称。”
秦先羽缓缓说道:“贫道身在仙宗,修行仙气,你一个淫邪和尚,犯尽一切清规戒律,却说贫道法入歧途,道在魔宫,心觉可笑否”
“执迷不悟。”青黄僧袍的和尚忽然叹息道:“不信我佛者,如猪狗牛羊,如无知牲畜,当死而解脱,当死而沉沦。”
“佛说众生平等,你将猪狗牛羊加以贬低,可曾吻合佛家之言”秦先羽顿住脚步,徐徐说道:“你未成佛门金身,论起境界,或许能比道家龙虎真人,然而在我眼里,实为凡夫俗子,挥手即杀。倒是不知,你凭什么有这般狂妄之言”
和尚盘膝坐下,怅然一叹。
他立掌在前,贴在胸口。
然后往下一划。
僧袍裂开。鲜血汹涌。
他划开了自己的胸膛。
脏腑肚肠尽数流出。血如山洪。
“贫僧慈悲为怀。心念众生,今自剖肝肠,望施主回头,早归佛祖怀抱。”
他面上无悲无喜,无苦痛之态,全无波纹,说道:“若能度尽众生,舍弃一身皮囊。又有何妨”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