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荣严已十分确定他知道寒冉童的下落,只是嘴上强硬不说。
“她在哪”他又问。
米洋走到他面前,敛了脸上的笑,盯住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
“你最好马上告诉我。”
“你听不懂人话”米洋有些烦燥了,原本整日担忧寒冉童的病情已让他心力交瘁,此时应荣严一闹,他更加郁结。
那天他见了寒冉童之后,就把寒冉童接到了自己在郊区的一幢别墅里,寒冉童不想再见应荣严,他只能带她远离市区,他料到应荣严有一天要找上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才过去了两天而已。
“她在哪”
米洋目光一转,几步走到真皮沙发前坐下,修长的双腿惬意交叠,同时,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点燃,默然地抽着。
他从不抽烟,这一点应荣严是知道的。
青灰色的烟雾在他的手指间缭绕不去,在他周身蒙上一层淡淡的云雾,为他高贵的气质又频添了几分神秘。
应荣严耐着性子,他看着米洋,追问:“她到底在哪”
米洋叹息一声,他实在也耐不住应荣严这么纠缠,索性问道:“你怎么确定我知道她在哪。”
“我就是确定。”
之后,两人沉默了。
说不上是软磨硬泡,但应荣严却赖在他的办公室不走了,他没办法,想到寒冉童越发憔翠的模样,他心软了,最终答应带应荣严去见她。
应荣严的出现让寒冉童大惊失色,她所在的别墅位于郊区,这两日也只有米洋来过,除此之外就是米洋为她请的一个二十四小时的看护,两人来的时候,看护正巧不在,她去医院取吗啡片,那是专用于晚期癌症患者服用的止疼药物。
和应荣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寒冉童垂着头沉默着。
米洋没打扰他们,直接上了二楼进了书房。
两人坐着,片刻的沉寂之后,应荣严率先开了口。
“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
寒冉童轻笑一声,她没有抬眸与应荣严对视,但她能感觉到应荣严那灼灼的目光始终定在她的身上。
她的笑让应荣严蹙眉。
“笑是什么意思”他凉薄的开口,他没料到他爱的女人有一天会故意躲着他,而他却在另一个男人的住处找到了她,这是何等的讽刺。
寒冉童放空了自己的大脑,她不敢胡思乱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跟应荣严彻底说拜拜
与其让应荣严知道真相,不如就早断了他们的关系,长痛不如短痛,有一天他会忘了她,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你知道女人通常在婚前都会出现焦虑症吗”她轻问,依然低着头。
她坐得很端正,两手交握放在腿上,没有什么小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都高冷了许多,莫名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应荣严用力一咬牙,腮帮子鼓了起来。
寒冉童接着说下去,用她那淡漠到近乎冷酷的声音:“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突然不想跟你结婚了,我怕怕这不是我想要的幸福。”
她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以应荣严的聪明才智怎会听不懂,但他不明白,他们好好的,为何她突然之间就玩起了失踪,还拒绝结婚。
他的身子已经整个僵住,盯着她的目光也慢慢地暗沉下去。
“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冷言,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
寒冉童咽了咽嗓子,深吸了一口气,确定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抬起头来朝他看了过去,一字一句地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跟你结婚。”
此时此刻,她的脑中什么也没想,这让应荣严觉察不出她是在说谎,反而因此更加相信了她的话。
他难以置信,他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世上最残忍的一句话,偏偏这话是他最爱的女人说的。
看到应荣严眼中渐渐泛起的晶莹,寒冉童心中一痛,她快速收回了视线,起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等她泡好了茶再出来时,客厅的沙发上已经没有了应荣严的踪影。
伪装顷刻之间就彻底崩塌了,她掩面而哭,手中那杯刚沏的热茶烫了手她也没有觉察到。
一句话她仅仅用了一句话就让应荣严从她的世界走出去了
他竟然是这么好打发的人
因为害怕见他,寒冉童无奈之下躲到了这里,如果料到这样直白的一句话就能让应荣严断了跟她结婚的念想,她就不会这么麻烦地搬到这里来住了。
透过书房的窗,看到应荣严驾车离去,米洋立刻掉头跑下楼。
看见寒冉童哭得梨花带雨,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手掌已经烫得发红,他赶紧上前将她手中的茶杯接过放回了厨房。
看着寒冉童不断流下的眼泪,米洋知道他这次带应荣严过来,一定会让寒冉童哭成这样,可是他总不能一直瞒着应荣严,寒冉童更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她总有一天要面对应荣严。
不管寒冉童和应荣严最后的结果如何,米洋确实不想再当他们之间的那个恶人了。
寒冉童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就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有些后事她还需要去处理一些,至少要给小哈找个好人家。
见她在房间里收拾衣物,米洋知道她要走了。
“在这里安心住着吧你现在的身体一个人住太不安全了。”他苦口婆心,可寒冉童去意已决,他说什么也是徒劳。
开车送寒冉童回家的路上,两人相继无言,寒冉童时不时地就偷偷地抹眼睛,米洋只能装作没看见。
把她送到楼下,他帮她提箱子想亲自送她上楼,可她却把箱子抢过对他说:“我自己上去就行,这两天实在是麻烦你了。”
她很客气,她越是这样米洋越觉得和她生分,他怕自己离寒冉童的距离越来越远,更怕她从此拒他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