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终究只是一介武夫,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是袁否设计的陷阱。
或者说,张勋根本就没有往这个层面上去想,因为弑君弑父实在是太可怕了。
“某也不知道。”袁否惶然道,“父皇刚刚还好好的,可突然之间就成这样了。”
张勋本能的就要扭头喊侍医,可这个时候,袁术却突然探手一把抓住了张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指向袁否,嘴唇嗫嚅也不知道说什么。
张勋赶紧将耳朵凑到袁术嘴边,急声问道:“陛下你想说什么”
袁否吓了一跳,赶紧对张勋说:“大将军,父皇许是口渴,想喝蜜水。”
“陛下要喝蜜水”张勋不疑有他,急道,“蜜水在哪里,快些拿蜜水来。”
这个时候,袁否听到帐外隐隐传来一阵马嘶人沸,脸上便立刻露出一抹狞笑,金尚终于没有让他失望,终于还是来了
而且来得不早不晚,正是时候
此时此刻,袁否彻底相信了一句话:机会永远只会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由于他准备充分,现在就连老天都帮他的忙。
当下袁否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鸠毒倒进装蜜水的瓦罐,又将瓦罐递给张勋。
张勋压根就没看到袁否的小动作,想也没想直接就将瓦罐递到袁术嘴边。
可袁术哪里还喝得下水袁否又说袁术可能是塞住喉咙了,让张勋强灌。
张勋便举起瓦罐往袁术嘴里灌,张勋一心想救袁术,整个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甚至没有察觉到寝帐外的动静。
袁否却听到了,当下又倒了一碗蜜水,又往蜜水里倾倒少许鸠毒,喝道:“不劳大将军动手,这碗蜜水本公子自己喝便是了”
吼完,袁否即一仰脖子,喝干了碗中的蜜水。
这碗蜜水可真加了鸠毒,袁否为了嫁祸张勋,也是拼了。
几乎是在袁否喝下蜜水的同时,寝帐的帐帘,也被人用刀呲啦一声给划开了,遂即全装贯带的纪灵带着一队甲士冲了进来。
纪灵和随行的甲士一眼就看见,公子否已经歪倒在帐中,手里拿着只陶碗,碗中还有残留的蜜水,而仲家王朝的大将军张勋却抱着只瓦罐,正往仲家皇帝袁术嘴里灌,而袁术却是两眼圆睁,眼角、嘴角、鼻孔里都有黑血汩汩溢出。
一看这情形,就是白痴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张勋匹夫,汝欲弑君耶”纪灵勃然大怒,拔刀就往张勋扑了过来。
张勋吓了一跳,这才猛然意识到,他现在这副样子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
当下张勋急道:“伏义兄,误会了,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匹夫安敢狡辩,吃某一刀”纪灵哪里肯听张勋的解释,两步抢上来,手起一刀就照着张勋头上斩落下来。
张勋无奈,只能拔刀相抗。
一边反抗,张勋一边高叫:“来人,快来人哪”
事到如今,张勋也知道再向纪灵解释已是多余,所以就想唤入他的亲兵,先把纪灵和他的亲兵控制起来再说,要不然,他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匹夫,别喊了”纪灵怒吼道,“你的乱兵已经被某全部拿下了”
“什么”张勋闻言又吃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别人的算计。
这时候,更多的甲士蜂拥而入,将张勋团团围困起来,张勋原本武艺就不如纪灵,此时心一慌刀法就更乱,只是几个照面,张勋就被纪灵反手一刀把砸翻在地,六七个甲士当即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张勋捆缚起来。
这时候,太傅金尚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金尚伸手一探袁术鼻息,顿时脸色大变。
纪灵当即命亲兵去传侍医,华佗却是不在,华佗其实是被袁否给调开了。
来的是另外一个侍医,那个侍医仔细检查过袁术的脉象、舌笞以及瞳孔,然后向金尚和纪灵摇了摇头。
金尚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可是等侍医确定之后还是颓然跌坐在地。
纪灵赶紧上前搀起金尚,问道:“太傅,现在怎么办是否发丧”
“不,暂时先不要发丧。”金尚闻言悚然一惊,又道,“卫将军,当务之急是立刻封锁消息,不能让陛下宾天的消息外泄,尤其不能够让皇后知晓。”
说完,金尚又冷冷的瞥了张勋一眼,他怀疑皇后冯氏也参与了弑君。
纪灵答应一声,当即命令随行甲士全面封锁袁术寝帐,不准放走一人。
张勋焉能读不懂金尚这个眼神是什么含义,当即高叫起来:“太傅,元休公,陛下不是某杀的,陛下真不是某杀的呀。”
金尚冷然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纪灵也咬着牙道:“某亲眼所见,匹夫还敢抵赖”
“伏义,事情真不是你所看到的这样啊,真不是。”纪勋一转眼看到袁否,便立刻神情一振高喊道,“是袁否,是袁否害死了陛下”
金尚道:“哈,好个奸邪之徒,你都已经逼公子否喝下了毒蜜水,居然还敢说是公子否害死了陛下,试问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张勋急道:“毒蜜水是他自己喝下的,不是某逼的,何况,他喝的未必就是毒蜜水对,这个奸邪小人,这一定是他耍的阴谋诡计,他喝的不是毒蜜水,你们看,你们看,他还在动,这个奸邪小人压根就没死”
金尚回头一看,发现袁否果然在抽搐,当即吩咐侍医抢救。
侍医依言上前,仔细察看过袁否的脉象、舌笞及瞳孔,然后大声道:“太傅,公子否还有救,只需灌入粪水,令其将毒蜜水呕出,即可无恙。”
“快,快去找粪水来。”纪灵当即命令甲士去找粪水。
金尚却扭头问张勋道:“张勋,现在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