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林秀已经看透陆言将者本质,自搏战开始,陆言从头到尾都以高将之尊来迎击自己,这样的将领断然不会为了一时痛快怒火,而丧失理智,弃数千江淮燕兵俘虏于不顾。
果不其然,怒至癫狂的陆言挥臂刀锋不过半当停下,须臾之后,陆言血目嘶声:“吾奉其主,乃为忠义,本将至死都不觉的错了尔既然忠于那无德无度新皇那本将就看看你能在新皇的恩威中行至多远”
话落,陆言目瞪憋劲,气力发于臂膀,那刀锋立刻反转,自刎向颈项。而林秀更在方才话里听出异样的深味,灵光闪现瞬息,林秀出手刀至,断了陆言自刎的行机,末了林秀道:“战事已结某刚才突明其意同为夏者何须斩尽杀绝再者奉恩忠将乃臣子本分本将相信,皇恩有皇道,定不像你所想的那般”
是夜,陆言率残部开城投降,北安军进入邺城,随后分兵四向,彻底掌控中都邺城北界,待晨阳再起,洒耀四野大地时,江淮名将陆言败战北安军的消息就像寒冬狂风般呼啸传开,一时间,北安将的威名化作东进涛水,冲进无数大夏名望高者的眼界
兖州地界,自初时战起,田櫆兵行险招,数次搏战燕王,虽然因为兵弱军微,并未取得什么大的胜果,但一通突战下来,也极大拖延了燕王兵锋西进的速度,其中,单就王须坨兵战寿春县一计便给燕王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王须坨独军暗袭寿春县后,按照田櫆可战急出,弱战急退的策略,在寿春县方圆设伏待击燕军,三战三捷,杀敌两千余,当燕王恼羞成怒,派骁将领军来击时,王须坨已经率部撤离寿春县,仅仅留给燕军一座空县城,一时间,燕军士气受挫,险些乱了阵脚。
“可恶这个田櫆竟然如此嚣张本王必要捉他下罪质问他到底为何效忠那无德的皇兄”
府庭内,燕王怒火满腔,韩明振赶紧劝阻慰安。
“殿下勿怒”韩明振躬身道:“田櫆虽有几分才武之能,可于大局态势毫无改变,现在,陈城、濮阳一线的中都军防线已经被我军从中隔断,那田櫆与回驻的元子期、王须坨合兵不过万,困守在濮阳,加之出击态势全然消失,想来已经疲惫,且我军细作来报,中都并未派援军出现,由此老夫估量,中都军力大多放在中都城防守及四向防御上,这已经是夏武帝示弱的迹象”
“示弱”燕王听之怒气稍散,他来回踱步片刻,道:“先生,我军虽然势强,可此时已经西进两个月,粮草耗费极大,江淮运送的粮草还要半月才能到本王总不能一直守阵在兖州城这样下去,我军的攻势也会因粮草不济而转弱一旦被皇兄察觉,后果于本王不利啊”
“殿下,关于这般忧虑,老夫已经想好出击军略,只等殿首肯”
韩明振这话让燕王面色一喜,他急走两步来至近前:“先生快快言来”
“玄武坚硬,仅在背甲,揪起根源,内在脆如冰那田櫆、元子期虽然弱兵迹象,可拼死抵抗,就似玄武背甲一般,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老夫欲请殿下暗书一封,待老夫夜骑传之,两日内,田櫆首级必然会送到殿下手上,那时中都东向边界防御线将彻底崩溃”
听此,燕王眼前灵光一闪,旋即明白韩明振话意所在,当下燕王以亲恭之气,暗书百字,更以高名功禄为允诺,为田櫆部中的那名亲燕骁将摆下明光大道,于后,燕王斥命朱茂领军六千为前锋即刻出发,又命中营副典军戴良领兵五千为后阵,同朱茂前后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