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王先生把一张枯黄满是褶皱的卷宗文书平铺在赵源面前:“当时此案由县丞于天德麾下参事接管,下官按照记录的告罪案点发现,这案子似乎有些蹊跷”
“大人何意”赵源心下一揪。
“赵老爷子那次贩马二十匹,是上乘的草原马,从北安境走西河道回来按理说,贩商最易在北安境内出事,可赵老爷子却没有出事,足以证明一路安稳,从北镇堡落下官印,老爷子便绕路上谷县,那是临城地界的良马交易大县,可从贩商落印看,赵老爷子并没有把马卖掉,反倒原货回来,也就是说,赵老爷子在上谷县交易过程中出了问题,而后自上谷县南回临水的路上出事”
“大人你的意思”赵源不觉间已经紧握糙拳,其愤恨压抑的模样甚至迫出几分杀意。
“赵校尉,以下官猜测赵老爷子恐怕是被人暗害我这里收集了几个残存卷宗备录的人,他们兴许知道的多点”
王先生说罢,又从袖囊里掏出一个笔录折子:“原临水县丞、现临西县令于天德,一直跟在其身边的参事董佑,他们对此案了解甚多,尤其是董佑,他亲手笔录老爷子的案子再有就是上谷县商栅栏的马市曹官白宝琦若是赵校尉从这几个人入手,兴许能查出一二,为老爷子平冤雪罪”
听到这里,赵源已然呆愣,王先生轻喊两声,赵源都没有反应,如此让王先生去留不是,一旁,赵三也是疑神,他小声两句:“源哥你怎么了”
在二人惊疑中,赵源忽然起身,直接把赵三、王先生二人吓的后退一步,不待王先生回神,赵源转身冲王先生跪下:“大人在上,受赵源一拜”
“哎呦俺的老天爷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若是县丞大人知道非得糟践死下官”王先生急声探臂,将赵源往起拉,奈何他一文官小吏,弱如瘦鸡,怎么拉起赵源这般悍将
赵源缓息,注目王先生:“大人操劳,在下谨记于心,只要能为家父雪罪报仇,让家母心怀释解,这个恩在下永世难忘,日后但有所使在下必然全力以赴”
一刻后,赵源派毛云护送王先生离开,跟着他低声叱令赵三,暗中派人去私查于天德、董佑及上谷县的白宝琦,赵三犹豫一息:“源哥,眼下北安营筹备建设,事宜众多,又有林胜这档子事,您这么做,若是让林秀知道,会不会”
赵源听之思忖,回话:“仲毅为根,立身之本,林秀一直畅行的道途,我也在尽力去做,身为人子,不能为父尽孝已是罪过,若是再不能为家父雪罪,我不配为人”
闻此,赵三当即沉声:“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安排人去”
只是赵三刚走,林怀平奔来,看到这,赵源稍愣,林怀平也是一脸疑神:“源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赵源不愿外人掺和自家的事,当即转言搪塞:“怀平,林胜的事如何了”
说到这个疯子,林怀平狠气道:“这个疯子,他一心想弄死长家的杂碎”
“若是这样,你立刻带人前往临水村,尽快把他抓回来,免得给阿秀生事”
“可是李虎、黄齐皆不再营,我要是在走,这营盘和北安营的筹建事物”
林怀平犹豫,不成想赵源稳声道:“去吧,这些事有我足矣”
临城府衙,前厅阁偏间里,林翰坐立不安,眼瞅着已经等候半天,可还不见有人来,焦躁中,林翰冲一旁的衙官小吏道:“老哥,府丞大人怎么还不接见在下这都三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