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尧手持火把在前面领路而行,边走边轻声说道:“这条密道乃是敝国将王都从国内城,迁来平壤时所修建,只有历代君主方才知晓密道的具体方位,若非那晚情况危急,父王也不会将密道告诉于我。”
余长宁询问道:“不知密道共有几长”
高尧立即作答:“大概有五六里的距离,直通王宫之内。”
欧宁羽默默地计算了一番,说道:“按照我们现在的脚程,抵达皇宫大概是初更时分,正可以休憩片刻前去解救高句丽王。”
余长宁认同点头道:“欧师说的不错,到时候还请王子带我们去囚禁王上之处,以便解救王上。”
高尧正欲说话,欧宁羽突然插言道:“长宁,我觉得最好你们全部都呆在密道中,由我前去解救王上便可。”
余长宁惊讶道:“就你一个人前去,这如何能行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欧宁羽淡淡笑道:“只要能够准确地找到高建武,依照我的武功将之救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你和高尧王子要一道前去,那么我在救王上之时,还得分心照顾你们,平添了几分风险,不如就独自前去为妥。”
余长宁细细地思忖了一番,不得不认为欧宁羽说得很对,的确,自己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即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高尧一听不用自己前去,心里面倒是暗暗欢喜,说道:“那好,小王待会就将父王所困的宫殿方位告之欧师,愿欧师能够将父皇平安救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几人终于来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之前,石门乃是用大青石砌成,上面雕刻着精致神秘的图腾,旁边矗立着两个等人高的石灯。
高尧打量了一番后,转身对着余长宁几人肃然说道:“石门之后便是王宫大内,开门之法由于涉及到高句丽机密,还请大家暂且回避。”
余长宁点点头,和欧宁羽还有那两位侍卫退到了另一边,高尧这才转过身去,手掌在两个石灯上很有节奏地拍打了数下,原本紧紧关闭的石门竟是隆隆洞开,露出了一片宽阔的石屋来。
高尧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转头道:“好了,咱们继续走吧。”
穿过石屋,沿着一道陡峭的阶梯拾阶而上,待行至石阶尽头,高尧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过头对着藏在山岩上的暗环一拉,只闻轻轻一阵响动,已是露出了一个可供人出去的洞口来。
余长宁等人鱼贯而出,才发现洞口开在一座假山山腹之内,极是隐蔽坚固,先不说寻常人很难走入山腹中察看,即便来到了此处,也不会注意到脚下与地面连成一片的洞口。
此刻正是初更时分,一轮明艳动人的圆月挂在宫殿飞檐之上,夜风轻轻吹过,带动着檐铃铁马轻轻的摇晃着,除了偶尔巡逻的军卒,整个王宫一片安静。
高尧轻声解释道:“这座假山位于父王寝宫后的御花园内,顺着那条回廊向东面绕行,穿过一道月门便可以看到宫殿正门,不过朴难升对父皇一直看守甚严,门口时时刻刻都有三十六名卫士把守,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欧宁羽莞尔一笑,淡淡道:“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你们留在这里等我便可。”
言罢,欧宁羽对着余长宁轻轻点头,闪出假山山腹,犹如一只白色天鹅般向着高句丽王的寝宫掠去。
明晃晃的灯烛照得寝宫一片光亮堂皇,高建武正坐在玉案前自斟自饮,长吁短叹的声音不停响起,根根白发随着他摇头晃脑的举动轻轻的颤抖着,孤零零的影子映照在墙上,使得这位帝王看起来倍显凄凉。
今岁正月,野心昭昭的渊盖苏文终于按耐不住,联合禁军统领朴难升将高建武软禁于此,对外则宣称王上重病无力处理国政,所以军国大事均决于渊盖苏文之手。
而与此同时,渊盖苏文也不满自己大对卢的身份,自封为莫离支,国事政事军事全都大权独揽,其滔天的权势几乎等同于高句丽王,并联合百济攻入了新罗国,誓要将其化为高句丽领土,而作为君王的高建武,却对这一切无可奈何。
高建武心里很清楚,待到渊盖苏文击退了唐军,将扶植高宝藏那个年仅十岁的孩童成为国君,到时候便是自己末日来临之时。
正在高建武悲愤得难以自禁当儿,突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响动,像是有许多东西同时倒在地上。
正在他惊疑不定当儿,殿门倏忽打开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美丽女子缓步而入,右手长剑尚在滴着鲜血,表情也是一片肃然冷然,锐利的目光盯着高建武没有丝毫的移开。
第1173章如此小人
瞧白衣女子这般模样,高建武以为是渊盖苏文派来的刺客,一时间立即吓得心惊胆战,瘫坐在玉案前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竟不敢出言询问一句。
白衣女子移开视线环顾殿内一周,待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淡淡问道:“敢问阁下可是高句丽王”
“不错,你,你是何人”高建武的嗓音止不住一阵颤抖。
白衣女子走上前来微微拱手道:“王上,我名为欧宁羽,乃是前来救你的人。”
高建武一听,悬在嗓子眼上的心儿方才落了下来,盯着欧宁羽不能置信地问道:“救我,就姑娘一个人是谁让你来的”
欧宁羽展颜笑道:“我乃大唐平壤道行军大总管余长宁手下,是奉余元帅之命前来救王上出宫。”
“什么,竟是长宁”当听到自己爱婿的名字时,高建武顿时露出了惊喜不已的神色,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即霍然站起坚定开口道,“好,本王跟姑娘走,请姑娘带路。”
欧宁羽虚手作请,示意高建武跟上自己,疾步走出了殿门。
跨出软禁了自己大半年的宫殿,高建武立即是长吁了一口气,举目望去,却见看守自己的三十六名卫士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无一例外全都脖颈中剑血流不止。
见状,高建武大是惊奇,刚才他一直呆在殿内,可完全没有听见厮杀搏斗之声,唯一的可能,便是这里所有的侍卫在一瞬间被人取掉了性命,连惨叫也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