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颔首一笑,扶住欧宁羽道:“前辈,我扶你起来。”
欧宁羽无奈地点了点头,仍由余长宁将自己扶起,踩着积雪一脚一浅地朝着草庐而去。
绕山而上,余长宁扶着欧宁羽来到刚才那片山坳中,走入草庐内,他将欧宁羽扶上床榻,却发现她的脸色苍白中泛着黑色,显然中毒不浅。
欧宁羽虚弱地喘息了一下,问道:“我记得外面似乎有一大片温泉,对吗”
余长宁点点头道:“对,是有温泉。”
欧宁羽沉吟半响,说道:“若能在泉水中运功逼毒,倒也可以收到奇效,余大人,就劳烦你在草庐内等待,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出来,知道吗”
余长宁知道她必定是需要宽衣裸身入泉,为怕自己偷看,才会有这番叮嘱,心念及此,颔首道:“好,我一定听从前辈的安排。”
欧宁羽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贝齿一咬红唇努力使自己站了起来,脚步蹒跚地朝着屋外而去。
艰难地走到温泉边,欧宁羽凝目一看,泉水清澈水波荡漾,白色的热气升腾而起袅袅绕绕,使人恍若身在云端之中。
欧宁羽心知此番乃是自己生死攸关之际,是否能逼出剧毒,她也没有多大把握,唯一能做的就只能听天由命,如果天要自己命丧于此,那就听天由命便是。
心念及此,欧宁羽轻轻一叹,衣衫轻飘飘地从身上滑落于地,露出了那具完美无瑕,诱人至极的酮体。
欧宁羽肩若削成,腰若柳枝,一双诱人长腿更显身姿曼妙,映衬在白茫茫的雾气中仿若是九天之上的嫦娥仙子。
她螓首微侧,解开云鬓仍由一头青丝瀑布般倾斜而下,披散在了肩头,望着热气腾腾的温泉,她长吁出声,柳腰款摆,长腿错落,慢慢地步入了水中。
进入泉中一霎那,一股暖乎乎的热气陡然流遍了全身,竟使得欧宁羽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她盘腿坐于温泉之中,双手合拢于小腹前结成道家手印,闭上美目开始逼出身体里的剧毒。
虽然是赤身裸体,但欧宁羽却不担心余长宁会来偷看,毕竟他若有心轻薄,只怕刚才在草庐中的时候,自己便已经贞节不保,由小观大,此人一定不会是那种龌蹉下流之徒。
欧宁羽猜测的的确不错,余长宁根本没有出去偷窥美人入浴的心思,毕竟欧宁羽乃是李世民的好友,也是长乐公主的师傅,即便色胆包天,他也不敢去打她的主意。
此际,余长宁感觉肚腹饥肠辘辘,便在草庐中四下翻找,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了一袋黄灿灿的粟米。
来到炉灶前熬制了一锅热腾腾的粟米粥,余长宁吃掉两碗方才填饱肚子,他犹豫了一番,终是打消了出言让欧宁羽进来用膳的念头,进去里屋,倒在榻上便朦胧地睡去。
温泉之内,欧宁羽额头渐渐冒出斗大的汗珠,一丝黑色液体从肌肤中渗透了出来,使得泉水渐渐变黑,再也不复刚才的清澈。
不知过了多久,泉水的颜色愈来愈深,与之相反的是,欧宁羽脸色却逐渐恢复了红润,原本中毒之后那隐隐的黑色已经消失不见,看样子驱毒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便在此时,欧宁羽陡然睁开了美目,喉头一哽,一股黑色的血液已是溢了出来,点点滴落在了温泉之中。
她轻轻地喘息了几声,站起身子走回了岸边,将身上拭擦干净之后,便开始穿衣着装。
此时碧空如洗,弯月高悬,原本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也不知何时收刹了。
望着中天玄月,欧宁羽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大概推算出自己耗费了三四个时辰,才勉强将身上的剧毒逼出干净。
略微思忖了一番,她走进了草庐之中,刚推开房门步入正堂,一股米粥的香味便迎面扑来。
今日耗费太多内力,欧宁羽的肚腹早就已经饿得不行,循着香味走到炉灶边,却见灶内火苗点点,陶罐中的米粥尚是温热。
她知道这必定是那余长宁有心替自己留着的,芳心中不由升腾出了一丝淡淡的感激,昔日对他的那份不快,不知不觉中已是烟消云散。
寻来一个陶碗盛满米粥,欧宁羽将碗口凑到朱唇边小心翼翼地轻啜起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下肚,周身已是微微冒汗。
由于余长宁在里面卧房落睡,欧宁羽身为女子,也不便进去打扰,便合衣盘腿坐在正堂中,假寐休憩。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困守孤峰话生
不知睡了多久,余长宁才悠然转醒,揉了揉眼睛望向窗棂,外面早已经天色大亮了。
翻下床榻,他慵懒地展了展身子,穿过甬道步入正厅中,有些迟疑地向着门边望了一眼,心道:也不知现在能否可以出去。
正在他心念闪动间,屋外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余大人醒了”
一听是欧宁羽的声音,余长宁精神不由为之一震,撩起衣袍轻快地走出房门,却见一身白衣的欧宁羽正站在屋外的空地上,衣衫似雪、面色红润,唇角带着一缕淡淡的笑容,看样子似乎已经没有大碍。
见状,余长宁忍不住惊喜笑道:“前辈,你已经将剧毒逼出来了吗”
欧宁羽含笑点头,继而喟叹一声道:“这次也算我福大命大,侥幸解毒,不过身子一时半会却恢复不了,功力只有平日里的三四成。”
余长宁毫不在意地笑道:“反正现在铁索桥已断,师傅姐姐也不会再来袭击咱们,前辈不用担心。”
欧宁羽轻轻颔首,美目环顾一圈说道:“刚才我已经四下察看了一番,这座孤峰陡峭险峻,根本没有下山之路,只怕我们得暂时困在此地。”
余长宁默默点了点头,长吁一口气道:“草庐内的米粮还够我们吃十天半个月,只要在这期间想到下山的办法,那就可以了。”
欧宁羽道:“好,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待到我武功恢复了再说。”
于是,两人只得在草庐中住了下来。
尽管是孤男寡同处一屋,余长宁却惊讶地发现欧宁羽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恪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制,面对自己时,俏脸上没有丝毫的难堪和窘迫,只是个性如同苏紫若一般,稍微清冷些许罢了。
然而余长宁却是天生不甘寂寞之人,有事没事便找欧宁羽闲聊说谈,以排解心头孤闷。
这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埋藏在心头已久的问题:“前辈,如果决斗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