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立即点头应是,这才离开返回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长乐公主早就已经归来,她今日见到晋阳如此难受,难过之余自然哭得非常伤心,此刻俏脸依旧带有泪痕。
余长宁出言安慰了长乐公主一番,便带着瑶瑶和长乐前去余府。
罗凝一听余长宁明日便要出门,自然十分地不舍,吩咐他一定注意身体,再不要冒失陷入险境。
一夜无话,翌日卯时余长宁便离榻梳洗。穿衣正容,走出栖凤楼的时候,东方天际刚冒出了一丝鱼肚色,偌大的启明星已在天空中熠熠闪动。
长乐公主瑶瑶两人也是早就醒来,陪同余长宁用罢早饭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到了府门,一辆马车已经停在那里等候。
心知余长宁这一去只怕要数月之久。两位公主心里都非常难过不舍。
三人耳鬓思摩了一阵,终是到了离别之时。余长宁咬紧牙关登上了马车,对着长乐和瑶瑶挥了挥手后,头也不回地钻入了车厢内。
马车磷磷启动,没入了朦胧混沌的晨光中,望着渐行渐远的驸马,瑶瑶扶着长乐,长乐扶着瑶瑶,都是忍不住泪如雨下,马车消失了很久。两女依旧是呆愣矗立。
来到皇宫广场,柴秀云早就率军在此等候,五百名红甲骑士精神抖擞地排成方阵,一眼望去宛如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余长宁跳下马车,走到柴秀云身边与她低声商量了几句,其后柴秀云领火长以上的将官前来参见余长宁,罗瑜也在其中。作为柴秀云的护卫亲兵,他自然是义不容辞地陪同前往。
旭日初升染红了半边天际,一辆由六马驾拉的四轮高车从皇宫深处磷磷隆隆地驶了出来,李世民骑着一匹白色骏马护持在一旁,脸上神色说不出的凝重。
马车渐行渐近停了下来,余长宁与柴秀云上前正欲参见。谁料李世民却是摇了摇手道:“罢了,不用拘礼,你们快走吧。”
余长宁点了点头,关切问道:“不知晋阳公主现在如何了是否经得起疾驰颠簸”
李世民回答道:“朕以令宫人在车厢内铺上了厚实的被褥,另外还有两名擅长照料的宫娥在里面寸步不离的照顾晋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此去前往昆仑遥遥千里。你们得加紧行程才是。”
余长宁与柴秀云抱拳领命,两人告别李世民翻上马背,余长宁单手一挥下令出行,带领五百骑士护持着高车出得朱雀门,沿着朱雀大道向西疾驰而去。
由于晋阳公主的病情拖不得,余长宁下令骑队昼行夜宿几乎是日行两百余里,一路上除了睡觉便是赶路,顺着通往西域的弛道向着昆仑山疾行。
这条弛道乃是昔日汉朝所建,虽没有中原官道那般宽敞,不过好在数百年来往返西域的客商络绎不绝,弛道并不荒芜,一个月的时间马队过成州、渭州、兰州、缮州、甘州,进入了肃州地界,昆仑山已是遥遥在望了。
余长宁驻马瞭望,只见淡淡白云下,雪峰迭起刺破青天,大山层叠连绵,仿佛一根根支撑蓝天的巨柱,于苍茫天地间生发出一片巍巍霸气,山岳雄壮,实在是美不胜收。
唐朝人口中的昆仑并非后世的昆仑山,而是指酒泉正南祁连山主峰一带白雪皑皑的高峻群山,根据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这是古代人对昆仑山的最早认识,李泰更在其编撰的括地志中明确写到:“昆仑在肃州酒泉县南八十里”。
余长宁并未前往肃州州府酒泉,而是直奔昆仑山而去,这日到得山下县城,却意外地发现肃州刺史王仁表竟在此等候。
一见余长宁,王仁表立即拱手一礼道:“启禀驸马爷,数日前朝廷曾送来加急文书,让下官在此等候驸马爷一行,并听从你的安排。”
余长宁知道必定是李世民怕他们人生地不熟,所以派王仁表前来接应,不由点了点头,说道:“王大人,将士们一月奔波疾行数千里,现在早就已是疲惫不堪,请你即刻令人准备膳食,并在城内安排住宿。”
王仁表拱了拱手,立即应命而去。
眼见终于平安抵达了目的地,余长宁不由长吁了一口气,问旁边的柴秀云道:“不知晋阳公主这几日情况如何了”
柴秀云忧心忡忡地开口道:“公主殿下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得尽快入山才是。”
余长宁颔首同意,轻叹道:“明日我们便前往昆仑剑斋,一定要请得欧宁羽救治晋阳公主。”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颇有渊源
夜晚,王仁表令人杀鸡烹羊款待余长宁一行。
余长宁等人一路上风餐露宿,几乎都是冷餐战饭干饼酱肉果腹,今日抵达目的地之后紧绷的心绪放松,自然开怀痛饮吃喝不断,除了柴秀云还有几分贵族吃相,将士们几乎都可以算的上是狼吞虎咽了。
而最让王仁表为之尴尬的是,这些来自京师的客人们对他精心准备的歌舞也视而不见,眼中似乎就只知道美酒食物,一时间,肃州前来陪宴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吃罢晚膳,将士们散去休息,余长宁沐浴之后毫无睡意,一个人踽踽独行在了驿馆后院之中。
望着挂在昆仑之巅的玄月,余长宁心绪飞了好远,想及要不了多久便能看见苏紫若,他的心情便止不住的兴奋。
伊人白衣似雪、长剑矗立的身影恍如就在眼前,想及自己与她的一番纠葛,余长宁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笑容,苏紫若秉性虽是清冷淡薄,然在自己面前,她却时不时表现出一种让人为之融化的火热,光凭在突厥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就足以令余长宁为之感动不已了。
正在悠悠思忖间,柴秀云转过走廊也是进入了后院,两人在这里相遇,皆是为之一愣,柴秀云笑道:“原来你也睡不着么”
余长宁指了指院中的石桌石凳,示意一起落座,柴秀云犹豫了一下,终是坐在了桌前。
大概是刚沐浴的关系,柴秀云并未穿着这段时间惯穿的甲胄,而是简单的素衣长裙,此际夜风袭来带飞她那披散着的长发,皂角的香味扑入鼻端,不禁余长宁深深吸了一口气。
见他如此模样,柴秀云不解其意,问道:“你干什么”
余长宁知道自己如果实话实说,只怕这小妞便会立即发飙。便打着哈哈掩盖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平安抵达昆仑,很是高兴而已。”
柴秀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继而蹙眉说道:“现在唯一可虑的,便是昆仑剑斋是否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