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狂奔在泥泞的官道上,蹄声如雷,黑泥飞扬,犹如一支利箭穿过了山川河谷,不消片刻便来到了洛阳城广袤的原野上。
漫天雨幕中,整个朱庄裹在飘飘袅袅的水雾内若隐若现,门前的两盏指路风灯在狂风下左右摇摆着,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感。
一马当先的余长宁弛到门前猛然勒缰,胯下骏马人立而起一声响彻云霄的嘶鸣,他已是高声下令道:“踹门而入,将那个奸商给我揪出来”
骑士齐声应命,四骑迅速飞出到得庄门之下,骑士翻身下马对着大门猛然一踹,木制大门顿时应声断为两截。
余长宁右手一指,马队狂风暴雨般汹涌而入,犹如滚滚洪流碾过大街,来到正厅阶下,余长宁翻身下马,带着骑兵们昂昂入内,里面顿时鸡飞狗跳地喧闹尖叫了起来。
然则找了半天,都未见朱老板的人影,余长宁吩咐甲士押来庄内管家,恶声恶气地开口道:“朱老板去了何处快说”
那管家眼见一片明晃晃的刀剑架在自己脖颈上,早已吓得浑身哆嗦,颤着声音回答道:“官爷,我家老爷前日出门而去至今未归,小的不知道他的去向啊。”
余长宁与韩瑷对视一眼,心头不由为之一沉:“那他的妻儿可在庄内”
管家苦着脸回答道:“夫人与公子也于前天跟着老爷出门而去,都是还未归来。”
“余驸马,不用问,那奸商一定是携款私逃了。”韩瑷一声怅然叹息,脸上却是懊悔无比。
余长宁沉重地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有着如此大家业的朱老板为了三万两银子竟会携款私逃,沉默半响,又问那管家道:“你可知道最近你们老爷可否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管家叹息回答道:“唉,老爷最近赔了不少银子,心情一直糟糕无比,有什么异样也是不足为怪”
韩瑷惊声问道:“什么赔了银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官爷的话,今天我家老爷在江南道购置了许多田地种植粮食,不料天公不作美突发水灾,让他投入的银子全部打了水漂,听闻家中早已是负债累累,入不敷出,莫非官爷还不知道”
余长宁咬得嘴唇泛白,几乎滴出血来,狠狠一拳砸在了座案之上。
怅然回到大运河边,大雨业已停歇,一丝晚霞淡淡地挂在天际一角,就如同余长宁复杂的心情,迷离而又飘忽。
望着停留在大运河的粮船,余长宁与韩瑷良久无言,任由河风将衣衫吹得啪啪作响,一股前功尽弃的失败感浓浓地涌上了心头。
吩咐仆役一艘艘粮船进行检查,全为掺了沙土的粮袋,即便是些许粮食也被裹在了沙土之中,根本无法食用。
余满仓淌着泥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张老脸写满了惊慌失措:“长宁,听说朱老板运来的那批粮食有问题,可是”
余长宁微微颔首,一旁的韩瑷愤怒难当的嚷嚷道:“那奸商用沙土在粮袋里面掺假,若非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我们还不能发觉,真是无耻至极”
余满仓嘴唇艰难地动了动,猛然高声道:“那狗东西竟连我也敢骗,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说罢转身举步欲走。
“不用去了。”余长宁淡淡摇手,叹息道:“那奸商早就已经跑了,显然是早有预谋。”
余满仓膛目结舌地愣怔良久,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哽咽出声道:“长宁呵,叔父对不起你没想到朱老板竟是这样不讲信用之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韩瑷苦涩开口道:“银子赔了还是其次,但粮食不能按时抵达灾区后果却是不堪设想,若是因为没有饭吃激起民变,余驸马,我俩必定难辞其咎。”
余长宁轻轻颔首,思忖半响却是毫无办法,皱眉道:“为今之计,咱们立即派快马信使将事情告诉房大人,让他只能在关内道购买高价粮食运往灾区。”
韩瑷点点头,正欲开口,余满仓突然站了起来用力吸了吸鼻头,伢声开口道:“咦,好浓的一股小麦香味,你们可有闻到”
余长宁与韩瑷相顾一眼却同时摇头,余满仓突然瞪大了眼睛望向前方,高声嚷嚷道:“快看,好多粮船。”
余长宁惊讶回头望了过去,不知何时一队码着整整齐齐粮袋的货船转过青山一角,顺着宽阔的运河水道气昂昂地驶了过来,收尾相连犹如一条水面的长龙,声势即是壮观。
第211章意外惊喜
第211章意外惊喜
“呀,何处粮队,竟有如此多的粮食”一时之间,韩瑷的眼睛不由瞪直了。
余长宁心头一跳,神色大是振奋,坚定开口道:“不管是何人的粮食,我们都必须将其买下,走,一道去问问价格。”
韩瑷与余满仓皆是点头称好,随着余长宁大步走到码头边缘的大青石上,正欲对着粮船招手示意,不料粮船已是收拢风帆慢慢地朝着码头停泊靠来。
为首那艘货船抛下石锚稳当当地泊在岸边,余长宁遥遥拱手道:“敢问你们乃何处船队货主高姓大名”
甲板船舷上探出一个头来,高声回答道:“我等也是受雇运粮,不知道货主是谁,不过货主正在船上,你们是否要上来一见”
余长宁正色点头,船舷上立即伸下了一块跳板,余长宁顺着跳板登上了货船,四顾一看,甲板上皆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粮袋,一股麦香扑鼻而至。
余长宁抚摸着身旁装得胀鼓鼓的粮袋,问站在一旁的水手道:“敢问货主现在何处可否带在下前去见见他”
“好,公子跟我来便是。”
水手大咧咧地挥了挥手,将余长宁带入船舱之内,刚走几步便进入一间宽阔的厅堂,对着立在船窗遥望外面风景的人影拱了拱手,沉声道:“掌事,这位公子说有要事找你商量,小的便将他带来了。”
余长宁惊讶地望着那人的背影,长裙拽地,纤细娇弱,恍然间竟觉得无比的熟悉。
正欲开口之际,那女子已是转过身来,容颜美丽动人,笑容温柔如水:“余公子,近来可否安好”
余长宁脑海中只觉轰然一声大响,心头瞬间被无法言说的喜悦填满,快步上前将女子拥入怀中,不能置信地颤声道:“若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