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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4(2 / 2)

不过这次李培南倒是答得利索:“无事,公主唤我过府一叙。”

闵安腹诽:无事的地方你会去么,不是生乱就是惹得人家姑娘挂念她低下眼睫,小心藏住脸色,低声说:“你就不能写封信与她叙叙别么,我这地儿也少不得你。”

“为何少不得我”

闵安声音更低:“兵匪乱,关口松,司衙也没个能帮衬的人。”

李培南抬眼看她:“你还真当我过来,入募做你属从的”

闵安声如蚊蚋:“你不是曾说过么,又不见你践诺。”她低着头,白皙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与夹袄衣色相辉映,像是一株雪空下的霞草。不等李培南回答,她已羞得无地自容,一点点朝前蹭,鼻尖撞到了他的手臂。

隔着这么近,李培南都未听清她在说什么,只得抻着性子不回答。

闵安有点急了:“你还说过很多小话,不单是这一句,难道都想反悔不认么”

李培南冷淡道:“我说的话很多,你又何时听得进去”

闵安心里沉了一下,暗想着他果然生气了。回想以前发生的诸多繁杂之事,确是很少替他考虑过,一次次罔顾了他的心意,甚至最后被老爹带走,再也不能去见他。

那么他现在不理她,待她冷淡,也是应该的吧

闵安给自己鼓足了气,大声道:“阿循说的心意那句我确是听进去了,现在不准反悔”

“哪句”

“自愿做我的随侍,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

李培南静静看了闵安半晌,说道:“一年不见,你的脸皮倒是厚实了些。”

闵安红脸朝前蹭了蹭:“阿循答应我可好”

“理由。”

“现在我是官,你是民,你需听从我的指派。”

李培南淡哂:“你那三品提刑有名无实,论号令,还比不上我这白衣身份。”

闵安勾着头,脸快红破了:“所以我才要留你在身边,让你去号令他人嘛。”

“你想得倒美。”李培南淡淡道,“用无本生意赚得便利,我又没任何好处。”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若我娶柔然那日,你需穿官服在前替我压轿。”

闵安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满脸死灰色,抬起头去看李培南:“你当真要娶柔然”

李培南敛容答她:“谁说我不能娶”

闵安心乱如麻,听见他如此认真的口气,一月来想不通说不清的感觉一下子明朗起来了。原来她就是怕他心有所属,不再理会她,才一次次急匆匆地逃开了。她蓦地记起许久以前,她在海棠山捕猞猁时,曾问他一席话,他就答过:“我想要的东西必定会亲手去取,无人能阻挡我,军权、王权、妻子、富贵都是如此。你现在怕我,躲得紧,日后我调头喜欢上了别的,你不后悔吗”

他那话意,她现在全听明白了。

他留在西疆,辗转奔波几座总兵府中,就是为了亲手夺回属于他的王权富贵;她现在不怕他了,想亲近他,他却忙于周旋公务私事,难得看上她一次;最可怕的是,他似乎真的喜欢上了柔然,还想娶她为妻

于公于私,柔然陪在他身边,都要强过她带来的影响。

若说她不悔,那绝对是笑谈。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脸色怎么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变得苍白。

看到闵安低头不语,李培南发狠说道:“我歇息一下就动身,你去忙吧。”

闵安悲愤地想,他连逐客令都下了,我还有留下来的余地吗。她木然朝外走去,拉了拉门栓,才想起房门被花翠锁上了。就着额头撞上门框的样势,她低着头无声哭泣起来。

李培南闭目养神一刻,睁眼发觉闵安双肩抖动,静候了许久,都没见到她有忍泣的念头。他出声唤道:“你过来。”

闵安哭得两眼通红,涕泪长流,哪有颜面走回李培南跟前。李培南起身走到闵安身后,将两手撑在门上,用胸怀虚拥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说:“你现在试到了心痛,以后就不准再错一步。”

闵安紧紧抵住头,泪水长流。她也不知她是否做错了什么,但心痛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李培南亲了亲她的头发:“痛过了,才能长个记性,我也是这样熬过来的。”他不屑于说,闵安离开楚州后,他夜夜难以安寝,只想着把她找回来。他调兵攻打北理,打算孤注一掷,她却狠得下心来,依然对他不闻不问,那时的他已完全冷透了心。

闵安哑声道:“我应是伤了你很多次,所以才落得这般境地,总之我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待你。”

李培南从怀里掏出一方雪帕,抹去了闵安的眼泪:“走出去,你就是堂堂臬司大人,不能示弱于民。”

闵安擦干了泪,低声说:“你就不要走了,成么晚上我下馎饦”

“嗯。”

李培南应后,再无接近闵安的举止,退到椅中坐下,继续查看抄本。

门外左侧小厨房里,花翠从窗边探个头,不解地问与她一起打量屋里动静的吴仁:“老爹,他们在青天白日就趴在门上那个会不会太孟浪了些”

吴仁啐了口:“我家安子竟没落到这地步,要生米煮成熟饭,便宜了那贼小子。”他回头又问:“饭熟了么”

花翠看门上两人姿势未分开,啧嘴:“影子都糊成那样了,还能不熟么。”

直到午膳时,花翠才打开房门,放两人出来。李培南稍作休整,闵安小睡了片刻,精神气头恢复了不少。可是吴仁看见他们时,脸色有些不愉,把一碗鸡拉到自己怀里,啃光了两只鸡腿,也不说话。

闵安不知原因,只当老爹看人不顺的怪毛病又犯了。

李培南从花翠古怪神色上瞧出了端倪,凝声道:“吴先生想错了。”

吴仁把眼一翻,将骨头塞进鸡屁股里,随手丢进汤盘中。“公子那意思,是说安子皮相不入眼,还没让您破回例”

李培南诚恳答道:“晚辈下回一定尽心。”

吴仁看见闵安还一脸安静地喝鸡汤,估计她这傻丫头没听懂意思,一掌拍了过去:“长个猪脑子。”闵安捧着汤碗委屈地叫:“又关我什么事老爹真是的,平时舍不得吃鸡,这会儿露掉了一只好腿,我给你留起来。”她要夹起吴仁汤盘中的“鸡腿”,李培南眼疾手快夹住了她的筷子,将那只塞了骨头的鸡屁股转嫁到花翠碗里,温声说:“你义姐辛苦下厨,该是犒赏她。”

盛饭出来的花翠笑纳。

晚上,闵安下厨做了一罐玉米汤馎饦,养足了李培南的胃口。她趁他面色宽和了,凑到他跟前说:“我做的饭食好吃吧你就别走了。”

李培南持重答道:“无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