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罗马人飞来的就是皮鲁姆重标枪,砸在盔甲与盾牌上沉闷的响声此起彼伏,更多的铜盾军兵士无声无息地倒下,滚到了罗马人营地前的壕沟里,铜盾军的整个一列锋线,更加前后不齐起来,有的分遣队正蜂拥攀爬敌人营地前的斜坡,有的则小心翼翼地挤在蒺藜与壕沟中间地带企图通过去,而有的不清楚信号的鼓声与箫管声来自何处,只能停留在原地观察情况。
到处都是零星的接战,不管是李必达的十二军团,还是优伯特尼亚王国的兵士,都争取不和这些长矛男做正面交手,他们或抛出猎矛,或绕到侧翼砍杀,但铜盾军也是坚毅万分,无论敌人跑到那个方位,都会同时面对三到四根长矛的连环刺击,几名倒霉的十二军团百夫长,更是在正面,与十根一起伸来的长矛碰撞在一起,鲜血卷起了地上的雪沫,浩浩汤汤地飞舞起来。
“告诉前线的将士,不要畏惧,冲过罗马人营地边的木栅,他们就崩溃了。”米南德显然相信了祭司们关于乌鸦的传言,他此战连萨尔马提亚骑兵都没有动用,只是叫这些骑兵固守己方营地观战。
这会儿,小亚冬季金黄色的太阳,已经慢慢攀上了中天,在整个战场左边的平野上,也隐隐传来了军歌声:
“我们本是如百里香般平凡的农夫牧民,
现在要为李必达乌斯的荣耀卖命,
他说来吧交出你们当中最雄健的男子,
我会将他们锻炼成铁块与武器。
新兵入伍,旗帜扬扬,
吃尽了棍棒,熟透了操典。
然后,
敌人们,我会很轻松地用剑杀死你,
砍断你的头颅,
饮尽你的鲜血,
然后在你们的尸体上撒泡尿,
说这就是弱者的下场,这就是弱者的下场”
伴随着这军歌声,铜盾军的左耳军团侧翼开始骚乱,许多年轻的没见过世面的兵士,看到那边列着阵势冲过来的,许多都是皮肤黝黑,面相凶恶的人鬼难分的武士,这让他们感到万分惊骇,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这些黑色兵士,同样能娴熟使用各种武器,特别是威力巨大的弓箭。
箭簇暴雨般砸在密集的铜盾军挪动的方阵侧边,那些面容漂亮、士气高扬的年轻兵士,这些飞来的残酷的箭簇,让他们经历了痛苦的死亡与负伤,人就如同风前的麦秆般不断倒伏而下,“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支人马,不可能事先我得到了情报,塔克屯方向罗马人的主力,应该还在南方六十罗马里的开外,与西庇阿的主力鏖战纠缠,昨天他们还没有出现,难道在昨天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们就跑回来了”米南德见到潮水般被射死的铜盾军,双眼充血,将手里的鞭子打得噼啪乱响,呼号起来。
属下的将佐,都劝说米南德赶紧派出萨尔马提亚人的骑兵,去驱散出现在左翼的罗马军的弓箭队,米南德便将旗帜挥动,营地内的萨尔马提亚骑兵,在见到这个出击讯号后,带头的便举起了手中的鱼龙旗,指向了整片荒野左边出现的敌人黑人队伍
第20章铜盾军覆没下
这是处在两个世界极端的两支精锐军队的初次交锋,或者说先前罗马人,对萨尔马提亚人也知之甚少,不少博物学家老是将他们与斯基泰人混同,但斯基泰人嚼大麻叶,擅长使用弓箭游击战术;而萨尔马提亚人,则弓箭与骑矛并重,既能游战也能打硬仗,他们的战术颇是类似于马蒂亚骑兵,也是列成突袭的松散队列,挥舞着长长的骑矛,逼近了十五军团的阵地。
尤其是萨尔马提亚国王阿桑德手中所持的鱼龙旗,更是醒目而拉风的标志,它的前端是一个金灿灿的龙头,面目狰狞,牙齿锋利,后面则是个袋子编成的“鱼身”,一旦跑动疾驰起来,风从龙头里灌入,将鱼身拉起飘舞,并且带动袋里的风轮,呜呜长啸作响,给予敌人强大的心理压迫。
可惜的是,曾经在沙漠与欧陆鏖战过多次恶仗的十五军团,是不会把这鱼龙旗放在眼中的,他们面对来袭的萨尔马提亚人,将所有的弓手斜着布置为前后两列,每列六行分别搭弓取箭,接着前列集中直射,而后列集中抛射,这是对“一”雷霆齐射战术的改进。
萨尔马提亚人在瓢泼的箭雨当中,纷纷坠马,人与马匹被射伤败走得越来越多,队形也越来越稀,他们只有一千人左右,在面对十五军团接近三千弓手的集火射击前是脆弱无力的,更何况十五军团其余的步兵,也开始列成各个空心的小方阵,准备与骑兵迫近厮杀。
最后。还是阿桑德举着鱼龙旗。但呜呜声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短短两个弗隆的冲击距离里,他居然折损了接近四百名精壮骑兵,还没见到敌人队列就崩溃了,这对骁勇善战的阿桑德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打心里记住了李必达乌斯这个罗马将军的名字,在随后其远征博斯普鲁斯时,很爽快地就降服了。换取了罗马同盟者的封号,并为其提供雇佣军。
看到那些游牧民骑兵慌不择路也溃逃了,米南德在马鞍上抬高身躯,泪流无言,因为这些骑兵走后,他只能寄希望与前线的铜盾军,能将正面抵御的十二军团给击败,不然早晚在这纷飞的箭矢当中悉数死伤殆尽,“吹响全军进攻的号角,不准任何人后退。我再重复一遍,不准任何人后退”米南德已经成为个红眼的赌徒。他将马鞭折弯,神经质地咕噜着,“我得到的,可是大胜的吉兆,所有的不朽的神灵,都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这会儿,死伤惨重的铜盾军,三三两两的分队,已经踏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拱到了十二军团纵深的营地里,但是在卡勒努斯与毕都伊塔的灵巧指挥下,所有的军士还是逐个营寨,逐段木栅,在节节抵抗。铜盾军的气势也在不断衰减着,许多兵士受伤,无法继续前进,就满身是血地坐在原地,手里还紧紧握着身上的佩剑,或者折断的长矛,怒目圆睁,呼喊着己方军团的胜利结局。
这会儿,十二军团的核心营地,塔古斯跃上土台,将手中的巴兰提亚山隼旗高高擎起,而后兵士将木栅后安置好的器械,呼得扯下了遮蔽的皮革与长草,那正是阿狄安娜在塔克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