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德米特留斯看到他。想看到至宝般,立即对着主人与加图快速耳语几句,小加图指着李必达咆哮起来,“你虽然得到毕索的帮助,解除了流放刑徒的身份,并且就任度支官,但现在凯旋式还未举行,按照规定你必须呆在城外,而你现在则堂而皇之地煽动民众围攻元老院,这种明目张胆践踏共和国法律的行为,简直与当年的喀提林毫无二致”
没想到李必达随即指着庞培反杀起来,“伟大的庞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可也是西班牙的总督,按照规定你不但必须离开罗马城,而且要带着祭司面具与行政长官的权杖,前往行省,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我还听说这么多年下来,你根本没有去履行总督职责,而是一直呆在阿尔巴的郊区,和凯撒女儿燕尔情浓,现在则堂而皇之地煽动民众迫害真正在前线苦战不休的凯撒,这种明目张胆践踏共和国法律的行为,简直与当年的苏拉毫无二致”
这下一片惊呼和嘲笑声里,那边的庞培脸都气红了,他叫喊起来,“我只是委派副将前去打理行省,但我本人还是罗马城的粮食督办,不能轻言离开这个城市。”
“我可从未在奥斯蒂亚河港,或牛市里见到尊驾,如果阁下真的在为罗马的粮食供给奔走于小亚、埃及的话,那么怀孕的茱莉亚腹中的孩子,难道是您身边的那个犹太佬代劳的”李必达这话极其狠毒,整个广场听到这话后,就像听到了战斗讯号般,山崩海裂起来,人群互相把最恶毒的咒骂话语都说了出来,这时小加图与杜米久斯高喊道,“火炬手,带着所有热爱共和的人冲进去,对面不过是群毫无合法程序就上台的异族蛮子”
而克劳狄也被手下人,在来去飞舞的石块砖头里高抬起来,大声疾呼,“我们的火炬手,坚决不能让这些共和国的刽子手进来,他们根本不等民会选举,也无库里亚大会祭司授权,就将来年的国家公职给瓜分了。那个特里阿里在米特拉达梯战争里丢过鹰旗,那个伊格纳久斯在叙利亚战争里抛弃过执政官克拉苏,现在这群败类都投靠在加图与庞培羽翼下,要鸡犬升天了,全罗马的公民绝对不答应,不自由毋宁死”
双方的火炬手首先发生激烈地推搡,随后人群分成两团,用铁棍和木矛猛烈地互刺着,庞培、加图、李必达等人都被卷入了混战当中,其中庞培还算有些理智,上了年纪的他被挤来挤去,长袍被撕扯,脸上还被抓伤,但还是呼吁着所有人保持克制,“把一切争端都融合到法律框架内解决。”他徒劳地高举手喊到,但他的束棒扈从被李必达几脚踢翻,德米特留斯上前护主,也被李必达抽出铁棍,打到左手脱臼,在一边翻滚,还要在雨点般的脚步里躲闪以防被踩踏,终于庞培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李必达,冷着眼神快速朝他走来,便大喊道,“难道你敢对我动手不成”
李必达利索地将铁棍抛在地上,而后自斗篷里拔出把斗剑来,将庞培前面的火炬手一拉,反手勒住,而后很痛快地将剑刃在那人的脖子上一抹,对方的鲜血扑腾腾地溅射在协和神殿的围柱上,在阳光下愈发夺目,接着李必达将火炬手的尸体猛地一脚,滚碌碌踢下了层层台阶。
胆敢杀死象征着请愿的火炬手这会儿双方的人群全部都沉默让开道,看着那尸体继续往下面滚着,但沉默只是瞬刻,很快更大的咒骂和咆哮冲天而起,到处都是棍棒和匕首的影子交错。
这时,庞培满头满脸都是火炬手的血,一名奴仆急忙上前,将他肮脏的白袍脱下,“不能穿着如此装束进入神殿”
第33章克劳狄之死上
“悠悠万事,政经、法律和论辩是为头等,艺术毫无作用。”古罗马谚语
那时候的庞培便无意识地将沾染血迹的袍子脱下,交给奴仆,那奴仆抱着衣物便往后飞奔,离开了乱作一团的大广场,朝着郊区阿尔巴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到,“我的主人,伟大的庞培将军,已在大广场的斗殴里身受重伤,我要回去召唤医师,并换取洁净的衣物来。”
这时,满面惊慌的西塞罗与友人埃提乌斯,刚刚带着奴仆们从帕拉丁山上跑下来,准备前往大广场去劝解纷争,结果看到这个举着血袍乱跑的奴隶,西塞罗当即就大喊到,“我的门客们,上前去将那个发了疯乱跑的会说话的牲畜给杀死,他的胡言乱语会引发蔓延全城的动乱的”但当西塞罗的门客们拔出剑追赶上去时,对方早已越过城门,绝尘而去。
阿尔巴,庞培低调奢华的别墅里,当门阍处的男女奴仆看到主人的血袍被送回时,都压抑不住激动担忧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这声音就像瘟疫般,传到了内室当中,原本痛苦地抱着臃肿的肚子的茱莉亚,听到了这不详的号泣声,当即就挣扎着从卧榻上爬起,穿越帷幕与挂帘,来到了庭院中央。
灿烂的夏日阳光下,她看到了丈夫那件恐怖的血衣,先是急速呼吸起来,旁边的女奴见她的情形不对。便企图安抚她的情绪。并叫喊着请求医师快带着定神的药草出来。但为时已晚,茱莉亚的瞳子急速地变大,汗珠浸透了衣衫,最后她下体的血水,顺着浮肿而抖动的双腿,就像瀑布般落在了院子的地板上,接着庞培的别墅宅院里,号泣声便更大了。
“这真是件悲剧。三条人命都没有了。”夕阳下,罗马城几乎所有的民众都在讨论这个不详的日子,他们嘴里的三条人命,分别是凯撒病死的母亲,受到惊吓难产而死的凯撒女儿,当然还有她腹中同样死掉的孩子,即凯撒的外孙,庞培的儿子。
大概在半个月后,高卢营地里的凯撒,扶着额头。痛苦不语,手里耷拉着李必达送来的信件。罗马城旷世的悲剧他都知道了,庞培也痛苦地病倒了,所有的法案和候选人登记都被迫停止,谢神祭典中断,据朱庇特神庙的祭司说,凶兆不断地涌现,从北面飞来成群的鸟,都带着凄惨的叫声,投入到河水里淹死,日暮时分的帕拉丁山上,而罗慕路斯的牧羊小屋常年不绝的炊烟居然断了。
“请求庞培停止这一切吧,最终牺牲的是两个家族。”凯撒哽咽着对部下说到,“作为诚意,我愿意捐资,在大广场边上修起一座茱莉亚会堂,以供所有人商议和平之用,这一切也该中止了。”
凯撒的提议得到了罗马城内各界的一直响应,病床上哀恸不已的庞培,也指示德米特留斯,将茱莉亚的石制棺椁,重新从阿尔巴乡间墓园庞培家族所拥有的起出,在许多市民自发的帮抬下,沿着街道进入城内,安葬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