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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犹太佬也只能摆摆手。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和他的幕僚们扯嘴皮子了。

结果就在第二天清晨,西塞罗自己逃离了罗马城,进行了自我放逐,在一片炊烟里,这位前任执政官,破除喀提林阴谋集团的共和国英雄,带着妻子和少数细软,狼狈而神伤地走出了罗马城门,他回头望去。晨曦在微冷的空气里铺满了帕拉丁山,上面华美的富人别墅群依旧如珍珠般点缀。但西塞罗却连自个的家都抛弃了,他望着白杨树丛里美丽的自家,再度流下了泪水,但伦夏特却给他打气说:“丈夫,是什么让你如此沮丧是暂时失去了荣誉,还是失去了宅院但这一切都不是根本的问题,我们现在还站在罗马的土地上,而克劳狄的权限只局限在城中,不必惧怕他,在城郊租赁所房屋住下,而后联络你的各位政界朋友,还有外省仰慕你的官吏,这样不出一个集市日我们就会返回罗马城,不要让克劳狄那虚张声势的恶棍给吓倒了。”

听到妻子的鼓舞,西塞罗也只能颓然地拉着她的手,表示同意妻子的要求。

但这时,在阿庇安大街的方向走来几个身穿祭司服的人,西塞罗眯着眼望去,这是阿尔瓦尔兄弟会的成员,这个祭司团侍奉的是大地母神,历史异常悠久,但他们还有个职能,那就是宣读罗马城新的法令,所以一看到这些人,西塞罗的心就揪起来了,他明白克劳狄是不会甘于单单把他赶出罗马城就罢休的。

果然一名祭司看到西塞罗,便站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朗读了护民官新的决议,那就是规定罗马城外方圆五百罗马里内,不允许任何贵族或平民,为西塞罗及他的妻子家人提供饭食,此追加法令即刻起生效。

听到这个虐酷无比的法令后,就是刚才还坚强地劝导丈夫的伦夏特,也失声伏在丈夫肩膀上痛哭起来,随后光芒一闪,夫妻两人就像看到标志灾厄的彗星般,仰起头来,遥遥看到了自家在帕拉丁山上的豪宅,那座满是挺拔白杨树的宅院,迅速冒出了黑烟和红色的火舌“克劳狄在焚烧我的房子那帮无法无天的暴民我的密涅瓦神像。”

这尊留在他宅邸里的密涅瓦神像,是西塞罗始终祭拜的对象,如今也跌落在泥地上,被踏在纵火的暴民脚下,女神像的底座上还刻着“献给罗马守护神密涅瓦”的字样,火光里暴民们砸破了宅邸的门阍,抢掠了里面的贵重器皿和家具,砍伐了庭院里的所有树木,还用锤子砸毁了西塞罗本立在门前的那块刻着他功勋的青铜纪念碑,取而代之的是克劳狄亲自撰写,一条条刻着西塞罗“罪行”的新青铜碑,最后连西塞罗鱼池里养的所有的鱼,也被暴民来捞出来,化为了他们腹中的美食。

其实为西塞罗说话的元老院人士并非没有,甚至还通过了压倒性的决议,要求国家为这个灾难性的日子默哀,但美德女神庙里的克劳狄听说这个决议后勃然大怒,又指示许多暴民将协和神殿包围起来。

这会儿,已经当选为来年的两位执政官,也派各自的扈从来到阿庇安大道上,对西塞罗夫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凯撒的岳父毕索倒是特别客气,他请求西塞罗暂时隐忍下,待到克劳狄的怒火过去后,他会写信给凯撒与庞培斡旋,接他返回罗马城;而庞培的亲信盖比努斯,应该先前被西塞罗嘲笑过他的愚蠢,回信极其粗鲁,说西塞罗之所以有今日,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西塞罗不由得由盖比努斯的态度联想到庞培,他狠狠而失望地对妻子说,又被庞培给辜负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误以为他算我的朋友。

这会儿,拿着信板的西塞罗心情反倒安静下来,他还宽慰起妻子来,说没关系的,克劳狄的追加法令的生效范围是五百里,那我们就前往西西里好了,那儿的总督维基留斯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他一定会收留我的。

谁想夫妻俩忍着饥饿,走到第二天时,维基留斯却主动给西塞罗送来信件,里面没别的内容,就是要西塞罗不要来他的行省,“西西里不欢迎被逐出罗马城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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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再逐上

“凯撒在凯旋式上牵着高卢人游街,然后再牵着他们进入了元老院,脱下长裤,换上元老长袍。”当时罗马贵族讽刺凯撒授予高卢酋长公民权

看到这封信件,西塞罗夫妇哑然了,但西塞罗还未放弃希望,他继续安慰妻子说:“前面有座叫希伯尼姆的城市,里面的市政长老叫维比乌斯的,是西西里人,我担任执政官时他曾经找我希望承包一项大工程,最后在我的协助下得偿所愿。泰罗,泰罗,跑起来,快把这个便笺提前送到希伯尼姆城,就找叫维比乌斯,那座城市的首富,很好找的。”有些老迈的泰罗便接受主人手里的便笺,气喘吁吁地朝着几十斯塔狄亚距离外的城市慢跑而去。

看着泰罗走了,这对夫妇便坐在街道边的石头上休息,吃起了粗糙的干粮,而那些阿尔瓦尔兄弟会的祭司也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俩的后面,负责监视,保障护民官的法令准确推行下去。

当时正是冬季,西塞罗披在毛料袍子下瘦削的躯体,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他看到妻子伦夏特的鼻子都被冻得通红时,就毅然脱下了袍子罩在妻子身上,两人想起在帕拉丁山上的逍遥岁月,又想到此刻知识和荣誉在邪恶暴力前的无助,不由得手握冰冷的麦饼,相对唏嘘泪流。

这时两名兄弟会的祭司看不下去了。便走上前。给了夫妻俩一些精面做的食物。外带一小罐酒水,西塞罗很恭谦地用双手接过,并对对方的良善表示感谢,带着沙哑的腔调说,“真正内存正义的人,还是愿意帮助我的。”

正说着,泰罗几乎累到半死,自原路折回。他带着满是愤懑的表情,站在主人面前,几乎因为激动与疲累而说不出话,西塞罗劝慰自个的老奴兼朋友不要着急,并给他些吃食和酒水,一会儿后泰罗说了,“我见到了维比乌斯”而后他就不说话,只是狠狠地咬着面饼。

西塞罗喉结滚动几下,他仰着面不知该说什么,双手死死抓着腿部与膝盖。想平复几乎无法自已的心情,伦夏特也什么都明白了。在这落魄的时节里,别人都忙着落井下石,又有谁真的能帮助我们呢她坐到丈夫的面前,说“我们毕竟还有些体己钱,去布林迪西港找艘船只出海,去希腊或去小亚好了,若是生活艰难你完全可以教授哲学为生。”

也只能这样了,对妻子意见表示赞同的西塞罗摇摇晃晃站起来,揽着妻子和老奴的手,慢慢朝着血色般夕阳的方向走去。

这时,同一片暮色下,李必达走上了青烟袅袅的白杨别墅的废墟间,脚下踩着烧焦的屋梁或瓦片,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看着鸟群在背负着沉重的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