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问号浮现在所有的人眼前,要知道只要渡过瓜达几维河,再逆向朝东行走一到两日,便能抵达凯撒所在的意大利伽城,但这么多骑兵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李必达便骑着猫头鹰,带着手持旗标的扈从们,顺着行军队伍号令着:所有人停下休息,前方的散兵排成警戒线,河岸边的一处高地上,波普和几名兵士紧张站在上面。
河川对岸,果然是聚集了大批的人马,打着稀奇古怪的旗帜,他们有的披着长发,有的还带着迦太基时代的简易半圆盔,马笼头上拴着彩色的小花环,大部分人手里只有把西班牙阔刃剑,外加个小型圆盾,少部分人手持两三支轻标枪。那么,这批不少于一千五百人的骑兵,到底是卢西塔尼亚的敌对蛮族,还是凯撒来接应自己的雇佣兵
“如果塔古斯在就好了,他深知这儿的部落和风土人情。”波普用斗篷角擦拭着脖子上的汗水,说到。
“别抱这种侥幸心理,前面的大队暂且不动,让后面的赶上来,抢占河滩的阵地再说。”李必达对掌旗官与号手下着命令手势。
第21章渡河上
“不要掠夺钱财,不要不分青红皂白斥责他人,要安于自己的报酬薪资。”施洗者约翰对一名“善良”的罗马百夫长所言
很快,双方人马都拥堵在一处河流缓慢的支流河曲处,那儿有处简易桥梁,隔岸相望,声音嘈杂盈天,“波普你看看,这些骑兵后面的驮马,是不是驮着木材和桨”高丘上,李必达指着对面队列的后方,眯着眼睛喊到,当波普和所有百夫长都在瞭望后给予肯定答复时,李必达说“难道总督凯撒的雇佣骑兵,去加地斯城,还要携带船和船桨吗这肯定是希望掠夺整个加地斯,并且准备横渡大力神石柱海峡,去阿非利加的蛮族军队”
十来名号手,在李必达身边,一起吹响了高昂嘹亮的声音,“前方是卢西塔尼亚蛮子”的判断瞬间传遍了整个军队,一部分重装步兵队抢占了能控制浅濑的两侧高地,一部分速度较快的轻装散兵则沿着河滩布置了警戒线,开始往蝎子弩与投石索里填充“弹药”了。
对面的那些蛮子骑兵,也判断出了对岸人马的敌意,开始慌张起来,他们呼喝着自己的马匹回头,分散而混乱地朝着后方深处跑去,他们辎重队的驮马骡子都不知所措,还呆在原地不动。
这时,一个大队的罗马兵士鼓噪着,举着营旗,踏着狭长的桥梁。朝对岸猛扑过去。“混蛋。这是哪个大队的”李必达又指着那班人奋勇的背影喊到,“快吹响军号联络他们回来”
“是霍腾休斯的大队,这家伙大概想劫掠辎重想疯了。”波普也很紧张。
但任由号手把耳蜗都要吹破了,霍腾休斯的大队还是笔直而无畏地越过其他部队阵地,穿过桥梁,瞬间就冲到了对岸,接着四面林地和河谷,就像打响了一声声烈雷般。原先假装撤走的蛮子骑兵,这时又折返杀了回来,这时霍腾休斯的人马连战斗队列都没有来及排开,全都拥挤在蛮子的辎重队四周,很快就消失在对方快马自数面包抄的马蹄扬起的烟尘,与短剑掀起的血雨之中。
李必达脸色铁青,对面河岸上,一个穿着叶片甲的蛮族勇士,得意洋洋地用标枪刺着霍腾休斯的首级,骑马来回奔驰着。大声嘲笑与挑衅罗马兵士的蠢笨和懦弱,所有的蛮族骑兵则列成了纵深队形。对着吓得胆战心惊的新兵们虎视眈眈。
此刻,李必达第一次感到了卢西塔尼亚,是个绞着血肉的美丽荒原,这儿随时都能遇到被杀戮的危险。
“我在这里再强调一遍,我不管其他军团,其他大队是如何做的,但现在在卢西塔尼亚战场上,不允许私下的出击和劫掠。所有打败敌人和城市的战利品,三成就地分配,七成纳入军团金库,每隔三个月再做次统一分配,并用金库承担阵亡者抚恤金,你们真的以为在这块地方不用阵亡的嘛今天就有个活生生的血的例子。”李必达站在所有百夫长,恼怒地宣布着新的条令,“全军现在绕着警戒线立营,岗位日夜都必须要有人负责,懈怠者最轻处以禁闭苦工,最重可以就地处死。”
波普在旁边私下提醒,凯撒可还在意大利伽等着我们呢,是否得尽快逃避纠缠,李必达没好气地说,都隔着河川纠缠上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结束渡河的事我尽快考虑。
入夜后,李必达吩咐所有人点起火把,霍腾休斯的儿子,小霍腾休斯代替已死的父亲受罚,和渡河的那个大队残存者一起,裸着上身挖壕做工,李必达甚至还立了个“假营”,和串联其后的真营并列一起,并让波普带人,把己方这边的桥头用砖块和木材,砌成个简易的桥头堡,来防止敌人来攻。随后他便派人,带着令牌和执政官命令,乘马前往加地斯城去。
而卢西塔尼亚蛮族骑兵们,也在对岸的河谷斜坡上挖壕筑营,虽说属性是蛮族,但这些伊伯利亚半岛的居民,对文明世界的土木工程并不陌生,筑起营地来也是有模有样,不但设置了岗哨、暗哨,还为马队设立了宽敞的出击口,随时可冲击可能渡河的罗马人。
次日,李必达部没有任何强渡的表现,李必达让人以桥头堡为中核,沿着两边的河岸地修筑约五罗马尺高的墙壁,并在墙后敷设弩砲和火箭弹射器,随后他让老兵们留守营地,新兵则分成数队,由经验丰富的百夫长带领,沿着河岸斥候,到处勘测有无可强渡的浅濑。这样是一举两得的,既能让老兵保持决战前的精力,也能尽量锻炼新兵执行任务的决心和兴趣。
这一切,蛮族骑兵也看在眼中,他们也展现了高度的警觉,李必达的斥候队到什么地方,他们也在对岸跟到什么地方,以图封锁住李必达军队任何方位的奇袭。双方就这样来来回回的互相监视,消磨时间,直到加地斯城的受雇人群到来,这批人大约有两千人左右,悉数是船匠、平民、被释奴,李必达很小心地让他们分为四队,每隔两刻钟,才自后门或侧门进入一队进营地,而后便严令他们立刻接受基本的队形操练,并把阔刃剑和盾牌放给他们,许诺给相当的报酬,要求他们跟随自己行动。
来日,李必达军队在桥头堡和墙壁后面,突然朝对岸发射成群的投石、标枪和火箭,每隔一段时间就猛烈发射一波,蛮族军的阵地四周硝烟弥漫,但卢西塔尼亚战士保持了高度的沉着,他们在营地里坚守岗位,并分散开来,连人带马都在工事后伏低姿势,准备应付罗马人渡河强袭。而一批罗马人也确实举着盾牌,推着用羊皮囊组成的简易木筏,开始在桥头堡附近的浅濑渡河。
这时,一处木塔上的蛮族哨兵大喊大叫着,他们发现对岸墙壁后,和河谷间突然出现了打着林立旗帜的一支罗马轻装游军,足有五六个大队的规模,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