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三虽已没了兵部的差使,可自打上回弘晴整顿兵部起,老十三可是在兵部里提拔了不少的自己人,论及在兵部的根基,已经不在八爷等人之下,这一从畅春园赶到了兵部,就有若进了自家门一般,大马金刀地便直奔嵩祝的办公室而去了,人还没到地儿呢,咋呼的声音倒是先响起了。
“哟,是十三爷来了,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嵩祝今儿个午间是盛气去找弘晴理论的,可结果却被弘晴爷孙俩联手给打了回票,心中自是不甘得很,这一回到了兵部,便紧着将几名支持者召集了来,密议应对之策,正自议到了酣处,就被老十三那一声大大咧咧的咋呼给打断了去,心中自不免很是不爽,只是再怎么不爽,嵩祝也不敢对老十三有甚失礼之处,只能是强打着精神地迎出了办公室外,陪着笑脸地寒暄着。
“我说老嵩啊,你可真不地道,对爷有啥意见就直说么,跑皇阿玛处递小话,算哪门子事来着今儿个不给爷一个交待,爷可跟你没完了。”
老十三跟嵩祝早年便打过些交道,其来京就任之际,更是为嵩祝坐镇兵部一事出手帮衬过一把,彼此间也算是有些交情的,说起话来,自也就无甚太大的顾忌,再说了,老十三还真就没怎么将嵩祝这么个老兵痞放在眼中的,也没管周边有多少人在看着,不甚客气地便埋汰了嵩祝一番,当即便憋得嵩祝老脸通红不已。
“十三爷,您这都说的是哪的话,下官岂敢去告您的小状,这一准是误会了罢”
嵩祝贵为当朝大学士,又坐镇兵部,算得上位高权重之辈,便是面对着三爷、四爷等人,也敢分庭抗礼的,可面对早已对大位不存幻想的老十三,他却是不敢拿甚架子了,不说彼此的交情搁在那儿,就说一旦将老十三得罪狠了,万一老十三要是在兵部里使绊子,嵩祝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正因为此,哪怕被老十三的浑话挤兑得难受不已,可嵩祝也只能是陪着笑脸地解释了一句道。
“误会嘿,怕不是误会罢爷可是听园子里的人传了的,说是你老嵩对爷的新军很是不满啊,怎么地,看不起爷是不”
老十三对大位早已是彻底放弃了的,一门心思想的便是要靠新军的建设来留名青史,哪能容得旁人对新军说三道四的,自不会给嵩祝啥好脸色看,但见老十三满脸痞气地斜了嵩祝一眼,毫不客气地便呦呵上了。
“这个,这个,啊,十三爷确是误会了,下官只说弓马传家乃是我大清祖训,怕是违不得罢”
嵩祝实在是没想到今儿个去寻弘晴的晦气之结果会是将老十三这么个蛮横主儿给惹了来,自不免为之头皮发麻不已,心中悔意暗生,然则一来此番动本乃是他嵩祝晋位大学士以来的头一炮,嵩祝自是不想无功而返,二来么,事情做都已是做了,要他嵩祝在大庭广众之下认错,那也未免太跌份了些,有鉴于此,嵩祝尽管心中发虚不已,可还是硬着头皮地将祖训搬了出来,打算以此来压老十三就范。
“好你个老嵩,到了这会儿了,还跟爷扯这么些虚文,得,爷也懒得跟你多计较,走,陪爷走一趟罢。”
这一听嵩祝又搬出了祖制,老十三当即便怒了,只是怒归怒,老十三也不敢当众说祖制不对,若不然,一个不小心之下,老十三可就得到宗人府喝茶去了,不过么,说不得,做却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这不,老十三一怒之下,可就不管那么许多了,一把拽住嵩祝的胳膊,拖拽着便要往外行了去。
“十三爷,您这是要去哪啊,下官,唉,您总得给下官透个底不是”
嵩祝年轻时也是军中勇将之一,一身武艺当真犀利得很,可眼下都已是风烛残年了,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哪能经得住老十三的大力拉拽,连挣都挣不动,便已是被拖得个身形歪斜不已,偏偏又不敢真跟老十三翻脸,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面红耳赤地分辨了一句道。
“放心,爷不会卖了你的,去丰台大营一趟,爷这就让你老嵩见个真章。”
老十三一边脚步不停地拉拽着嵩祝向衙门外行了去,一边满不在乎地随口解释了一番。
“好好好,十三爷,您放手,下官陪您走一趟也就是了。”
嵩祝到底是个要脸面之人,这一见无法拒绝老十三的提议,自也就不想再作无谓的反抗,更不想被外头人等见到自个儿的狼狈状,万般无奈地便出言恳求道。
“哈,这不就对了,你老嵩坐镇兵部如此久了,早该去丰台走一趟了不是来罢”
这一听嵩祝服了软,老十三倒是没再给其难堪,哈哈一笑,松开了钳制住嵩祝胳膊的手,笑呵呵地一比手,半是强迫,半是邀请地便将嵩祝领出了兵部,一行人等乘马便向城外的丰台大营疾驰而去了
第753章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
老十三的办事效率着实是高得很,方才不过日落时分而已,便已是传回了消息,说是没事了,也确实是没事了嵩祝从丰台大营回转之后,当即便将那些个怂恿其出头闹事的郎中、员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此无他,老十三将嵩祝拖到了丰台大营之后,二话不说,只一声令下,一众新军将士们架起机枪大炮便是一通子猛轰,那等巨大的声势一出,当场便将见识不多的嵩祝震慑得呆若木鸡,到了这般田地,嵩祝哪还敢再说啥弓马传家的祖训,这才明白自个儿敢情是被人当了枪来使,自觉羞恼之余,又怎肯轻饶了那些个巧言令色之辈。
没事了便好,弘晴才懒得去计较嵩祝的无能与无礼,每日里的政务都已是压得他气都快喘不过来了的,只要嵩祝不来生事便成,至于其他的么,该放也就先放到一边去了,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个中之轻重缓急,弘晴自是拎得清,也能放得开,每日里该忙啥还忙啥,日子便这么一天接着一天地过去了,转眼间,已是到了军演的日子,弘晴也终于是将积压了年余的公文尽皆处理完毕,尽管并非人人满意,可大多数大学士以及各部尚书们对此还是持着赞赏之态度的,即便是原本对弘晴反对最烈的王掞也没能挑出太多的毛病,自此也就不再公然谈及该复立胤礽为太子一事了的,当然了,王掞心中到底作何想法么,那就只有上天才知晓了的。
康熙五十八年四月二十五日,天才刚蒙蒙亮,从京城前往南苑的道路上便挤满了行人,大半个京师的百姓都在往南苑赶,不禁如此,更有不少人是昨夜便露宿在了南苑,这一切只因军演将在今日进行,在连日来的报纸之宣传下,京师百姓们的热情已是被充分调动了起来,都想看看这场规模浩大的军演究竟有个甚说头来着。
身为最当红的龙孙,又手握监国大权,弘晴自是不用跟一众百姓们去挤在一块儿,实际上,昨儿个弘晴便已是伴驾到了南苑行宫,当然了,行宫是没得住的,弘晴也就是与三爷以及诸般兄弟们一道在行宫外不远处搭伙起了几个大帐篷,连同诸位阿哥们的帐篷一起,遥遥地将行宫围在了中间,算是拱卫圣驾之意罢。
算将起来,三爷已是有了十三个儿子,只是年岁上却是相差极大,最年长的弘晴都已是二十三了,可最小的却还在吃奶,一向以来,弘晴公务繁忙,加之又是早早就与三爷分了府,与诸位弟弟们还真就没太多的接触,当然了,弘晴威严日盛,一众弟弟们在弘晴面前也放不开,自是不敢轻易去搅闹,兄弟情分么,自然也就不怎么谈得上,昨儿个一道搭伙露宿,却是得了个便,弘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