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文说:“我说你知道吗贺新年心脏病发,被送到医院里抢救了。”
刘小建呵呵一笑:“他心脏病发,跟我什么关系,话说回来,要是他死了,不是更好吗我说大市长,你操什么闲心啊”
马海文脸皮皱成一团说:“哎呀我说你个肥仔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贺新年早不发病晚不发病,为什么这个时候发病”
刘小建依旧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
马海文一跺脚,说:“我收到消息,工作组搜到了贺新年的赃款了,足足有五百万之多他是被吓出病来的”
刘小建说:“五百万,也不算多嘛,这些年,他也在司徒洋手里拿了不少了。”
马海文急了,伸手敲了敲刘小建的胸口,道:“我说你个肥仔,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搜到了赃款,就有了证据,贺新年就算要耍赖也不行了工作组迟早从他嘴里撬出话来别忘了,你这几年和司徒洋、邓海洲合作,虽然贺新年是和司徒洋打交道多,可是你的事情他可都知道,那些走私的货物都藏在他的嘴里。这要是万一你家老头子恐怕都会被牵扯进去”
刘小建脸色终于沉了下去,他站起来,拿起放在桌上的烟,点了一根,吸了一口,眼睛看着马海文,片刻才道:“那有什么办法让他闭嘴”
马海文阴着脸道:“快刀才能斩乱麻。”
刘小建一惊,说:“你的意思是”
马海文叹了口气,原地饶了个小圈子,然后下决心一样站定脚步,转身对刘小建说:“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看得下狠手现在贺新年已经抢救过来了,检察院也介入调查了,事情不能再拖了,否则一定夜长梦多我听说晚上要转到看守所里进行看护性监押,你看是不是去找一趟曾春,让他把事情给办了。”
说罢,他看了看表,说:“我约了你们家老头子,要走了,你自己想想我说的事,赶紧去办了。”
等马海文走后,刘小建把烟屁股狠狠揿灭在烟灰缸里,对林水森道:“走,送到我公安局去。”
刘小建敲开曾春办公室的时候,后者正在办公室里睡觉。
昨晚市局有个行动,曾春现场指挥,一宿没睡,早上又参加了市里一个会,熬到中午才有时间休息。
刘小建从前是曾春办公室里的常客,外头办公室的人也就没拦他,毕竟市长的公子,在身份上还是有些特权的。
曾春开了门,看到刘小建,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自从上次在镇海宫,刘小建软硬兼施给林安然摆了一桌鸿门宴之后,曾春忽然意识到,刘小建此人绝对不可深交。
曾春是个聪明人,从前之所以和刘小建走得近,无非是通过这层关系接近刘大同,如今自己已经是公安局长了,在层次上已经可以直接和刘大同打交道,刘小建这头只要不得罪,维持现状即可。
最让他担心的是,刘小建竟然敢对林安然下手。林安然是什么人,曾春太清楚不过,这人年纪虽轻,但是前途无量,人又极其聪明,背后还有秦家的势力,断然不可小觑。
曾春也利用过林安然,一次是白老实的案子,曾春暗中通风报信给林安然,借林安然的手除掉了时任开发区分局局长,自己登上了局长的宝座;第二次是林安然在城关县的时候,借林安然的力量截下了司徒洋的一批走私香烟,迫使司徒洋和刘小建合作。
不过这两次虽然得手,曾春却明白,如果不是林安然本身就想把这俩将事给办了,对自己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自己也难以得逞。
曾春对林安然的感情十分复杂,既欣赏,又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他却不想招惹林安然,免得自己惹上一身骚。
所以自从镇海宫一事之后,他故意疏远了刘小建,此次忽然看到这位市长公子登门拜访,难免会有些惊讶。
“曾局,怎么忙成这样”刘小建看着睡眼惺忪的曾春,一边把门关上,一边笑嘻嘻说道。
曾春揉着双眼,在沙发上坐下,道:“这两天太忙了,累得很,偷空睡一会。坐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刘小建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我听说,贺关现在关在你们市局的看守所里,归你管了。”
曾春警惕道:“什么归我管,他是归中纪委工作组管,我充其量就是个看门的,守守大门而已。”
刘小建这个话题引起了曾春的警觉,曾春故意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显然想封住刘小建往下再说的口。
可刘小建却不依不饶,呵呵一笑又道:“守大门的可都是实权派,你看市委市政府那里守大门的几个,那感觉,比我家老爷子的权力还大。”
曾春却没跟着笑,看了刘小建一眼,说:“你有事吗”
刘小建道:“也没什么事,我就想让手下的小兄弟去看看贺关,所以就来求求你这个大局长了。”
曾春给刘小建倒了杯水,递给他之后,正色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工作组还在滨海市住着,到处风头火势,你却往枪口上撞”
刘小建接过杯子,皮笑肉不笑道:“谁让我和贺关是朋友呢朋友嘛,就是要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不是”
曾春重新坐回沙发上,靠着椅背,看着天花板,说:“这我可做不到。”
刘小建呷了一口水,放下杯子说:“如果让我的人去看贺关会让你为难,要不这样”
他看着依旧在望着天花板的曾春说:“就劳您的大驾,亲自去看看他。”
曾春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看着刘小建道:“是传话呢还是送东西呢”
刘小建阴测测笑着,颇有深意地举起自己的手,在嘴巴上轻轻合拢了一下,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最好让他永远闭嘴”
曾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色刷一下变了,他走到办公室的门旁,一手拉开门,指指外头走廊道:“你走吧,今天这次谈话,就当不存在。”
刘小建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站在门边道:“曾局,我知道这事的份量。我能跟你说出来,就没把你当外人。说白了,你也知道,这事跟我有关系。如果贺新年把不住嘴,我就一身麻烦,我家老头子也一身麻烦。就连马副市长,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这么一来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曾春知道刘小建话中含义,说的是这事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刘大同一派的势力干部会被连根拔起,曾春作为这一派里的人,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刘小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当上局长了,想当个平安官。不过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工作组一天不走,贺新年的事情一天没解决,恐怕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想下,当年公安扣押的走私货,有多少是经过我手里的鼎丰行完成拍卖的那些所谓的治安基金里头有多少猫腻真查起来,你也不会落好。”
曾春冷着脸道:“你这是威胁我吗”
刘小建笑了笑道:“不敢。你是公安局长,我一介平民,哪敢威胁你。只是提醒你,这么多年,我们家老头子和马副市长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当年公安局长的位置外面也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不是没人想坐,也不是没人眼热,最后为什么轮得上你了老头子现在也快退休了,当一届之后最好的结果就上省里混个闲置,你难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