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半人高的暗堡内,瘦子指着机枪射孔说道,几年前剿匪时,他差点没被跳弹打死,这次自然也就上了心,当瘦子在那指挥着大家改造已经修好的暗堡时,在附近战壕内,一群甩掉大衣的官兵,却是几个人在山下,几个人在山上,不时的比划着,甚至山下的几个人,还拿枪瞄准着。
“对,就这么修,把步枪壕修成射孔型,从射孔里伸步枪,脑袋露不出来”
“长官,木头不够了”
“不会去砍吗这山里头,还能少木头,那里、那里,把那些树都砍掉,扫清射界障碍,还有那块石头,给我炸了
四点钟将到,太阳斜到了山的西边。天上的云彩,把太阳的余辉遮住了。那云缝里透出了金色的阳光,慢慢地镶着金边的云彩,变成了一团橘色的红霞。冬日天短,夜幕渐渐地在当顶的天空伸张着,那红霞反映出来的晚光,把整个长山塔全笼罩在美丽的橘红色里。有几处人家屋顶烟囱,冒出了几道青烟,青烟上面,有三三五五的飞鸟悄然的飞过。
沿着山谷修建的平承公路上,八辆破旧的卡车缓速行驶着,汽车上的一些人,好奇的看着这燕山,他们中的许多人第一次来到关外,第一次进入热河。平承公路是在清时修建的官道上整修的公路,道路坎坷不平,卡车上更是颠簸非常,而坐在卡车上的青年人,却显得很是兴奋,他们不停的唱着爱国歌曲,那嘹亮的歌声在山谷间回荡着。
这些青年人精神之所以如此振奋、一路上不停的唱着抗战歌曲,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抗战将行,他们此次赴热就是为了推动热河的汤老虎抗日,并实地视察情况。
“虽说湘钥不懂军事,可也看得出,若是张主任能尽出军队主力于热河,沿山地修建工事,依险而守那么这里,十之会成为日军之坟墓”
透过车窗,望着车外雄险的大山,年过花甲的穆湘钥的语气极为自信,这一路颠簸可谓是受尽了罪。
“那可不是,热河自古就是华北门户,有燕山作依,山地为屏,许多交通要隘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各部能以卫国为已经任,想来日人绝不可能占领热河”
在说话时,杜重远这位“救国会”会长,整个人都显得很是兴奋,终于一个多月的游说、呼吁,现在,他们终于同意向热河派兵了,不是先前像是糊弄似的派几个保卫团,就那十一个保卫团,按令到达的保卫团,也不过只有一个全员开赴热河,其它的都是只派了百十个人。
“再过半个钟头,前面就到长山塔了”
对于长山塔,作为救国会军事部长的杜重远并不陌生,在过去的一年多中,长山塔几乎是一作兵站,救国会、后援会援助义勇军的人员、物资都是从那里转由另几条公路、山路运往辽宁支援义勇军。
也正因如此,当北平军分会决定派些保卫团以义勇军的名义去热河时,他才会要求派一支部队去长山塔,保卫团或许野战不行,但将来守卫那个交通隘口,总没有什么问题吧
“听说,现在长山塔驻扎的就是从河北调来的保卫团穆湘钥随口问了一句,
“现在是辽热抗日义勇军第五十八路军,也就只有这么一支部队,是全员开赴热河那保卫团的管团长,到是一位爱国之人,接到命令没像其它人那样,派人向救国会要枪、要饷,而是直接就开到这,前几天,我才收到电报”
说到这,杜重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道穆湘钥。
“藕初,说不过那位管司令,你也认识。”
“哦”
杜重远的话让穆湘钥一愣,他认识
“叫管明棠,听说也是一个商人,具体不太清楚”
“管明棠”
听到这个名字,穆湘钥的眉头一扬,面带惊诧之色的摇头说道。
“我是知道一位和其同名的同行,不过,管哲勤是北方公司的董事长,人到很年青,前阵子汉阳铁厂复工,就是他促成的,现在汉阳钢铁公司是北方公司的下属公司,想来应该只是同名而已。”
对于管明棠,穆湘钥并不陌生,毕竟作为现在的纱业大王,他也曾向北方公司定购过设备,只不过一直未能见到其人罢了,在他看来,管明棠绝不会以身涉险的,即便是他自己,同样也是如此,到不是因为年过花甲,而是因为能力问题,在后方,他反倒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比如为义勇军筹集经费、督促地方当局抗战等等。
至于管哲勤,在穆湘钥觉得,他最大的作用并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后方实业上,不过只是半年的功夫,这管哲勤办成的事情,已经让众人惊叹了,若是给他几年时间,没准,中国不仅会出来一个钢铁大王、机器大王,中国的工业也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
“也许,也许”
说着讲着,透过汽车挡风玻璃,隐约已经能够看到远的长山塔镇了,而杜重远看了一眼,目中却带着些惊色。
“那是”
未完待
第一百六十五章木秀于林风摧之
第165章木秀于林风摧之
与中国绝大多数公路不同,翻山越岭的平承公路的宽度远超过大多数公路,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承德当年为皇家避暑山庄,从康熙直到咸丰,每年都会至承德避暑山庄与蒙古八旗旗主会盟,上个世纪,英法联席军咸丰最后还也是从这条路一路逃到承德,而这条于山间修筑的“皇家御道”经过两百多年的开拓,则成为一条在中国极为小见的宽达十六公尺的公路,因为荒废半年多世纪,所以道路上坑坑洼洼的,几年前虽经整修,但汽车行驶其中依然颠簸非常。
由八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在这山路上颠簸的行驶着,隐隐的歌声顺着山风传在谷间回荡。
“把我们的血肉组成我们新的长城”
在那歌声传来时在山路附近一块碎石间,突然两块“石堆”动了动,是两个人,他们听着歌声先是一愣,随后一人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山路上的车队,而另一人则摇通电话,和其它十几个隐蔽哨位的电话一样,这些电话直接通往负责道路封锁的第四营营部。
“喂,发现从北平方向驶来的车队,车队上有救国会以及后援会的旗帜”
此时在长山塔小镇外缘公路两旁不知何时,多出了两处用碎石彻成的石塔,在那石塔边耸立着一根旗杆,旗杆上一面国旗迎着山风飘荡着。
而在道路中间更是架出了木架铁丝网,在路中央,一个背着枪穿着大衣的士兵,回来行走着,他的头上戴着的并不是冬季的棉帽,而是一顶绿布盔,看似无聊的哨兵听着远处传来的汽车声,先是探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枪立即从他的肩膀上松了下来。
“哗啦”
麻利的为步枪上膛,左手握紧护木,右手向后拉着枪尾,将枪尾卡在机厘左侧后,他便斜端着步枪,站在半人高的胸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