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另一只手腕给我。”盛七爷又道。
定远将军忙将夫人的另一只手腕抓过来,给盛七爷诊治。
盛七爷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摇头叹息道:“我理解夫人的丧子之痛,但是夫人如果真不想活了,你就又要多一次丧子之痛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定远将军和他夫人都愣愣地看着盛七爷。
盛七爷看着定远将军笑道:“你夫人已经有快两个月身孕了。”
“我又有身孕了”定远将军夫人又惊又喜,虽然刚才悲痛爱子夭折,但是肚子里居然又有了一个。
这样的补偿,只能说是杯水车薪,但是也足以挽救定远将军和夫人的痛苦了。
定远将军夫人顿时有了活下去的。
她挣扎着坐起来,对盛七爷道:“劳烦盛国公这么晚过来。还请盛国公帮我开一些安胎药。我已经年岁不小了。这一胎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来。”
盛七爷点点头,“不用着急,多卧床休息。明儿我让我夫人过来帮你看诊。她在妇人产育方面,比我强。”
定远将军和夫人忙向盛七爷拜倒。叩谢他的大恩大德。
盛七爷走了之后,定远将军安置夫人睡下,自己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定远将军夫人不舍地问道。
“去写奏章这件事,朝廷不给个说法,我苏定远跟他们没完”
夏启帝昨夜和妃嫔们在御花园观灯赏月,欣赏歌舞,无比畅快。
后来歇在宠妃的宫室里,一觉睡到天亮。
“陛下陛下快起身啊不好了”夏启帝的总管大太监在门外颤声叫道。
夏启帝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又闭了一会儿眼睛,才瓮声瓮气地道:“什么事”
“昨夜灯街发生意外,无数黑衣蒙面人在灯街砍杀,伤了不少人。”
“伤了人找京兆尹、大理寺,或者京师守备,找朕做什么”夏启帝不满地打个呵欠,从床上坐起来。
“陛下,陛下,您忘了这京师守备的位置。您半年前,才转到赵家手里,如今是赵侯爷的嫡长子担着这京师守备一职。”
夏启帝一下子清醒了。他忙掀开被子下了床。匆匆忙忙披上外袍,就走了出去。
来到自己的御书房,夏启帝一下子傻了眼。
书案上推着如小山一般高的奏章
“朕昨天明明都清理干净了,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夏启帝指着那些奏章骂道。
“陛下,这是今天早上刚刚送来的”总管大太监战战兢兢地道,“外面已经有不少官员已经等在乾元殿外,要当面弹劾京师守备”
夏启帝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冲过去翻开上面的几本奏章看了看。
“臣嫡幼子。不幸于昨夜灯街遇害,望陛下整敕京畿。追拿凶徒”户部尚书。
“臣三女,昨夜于灯街丧命。全因京师守备尸位素餐”礼部尚书。
“臣仅有的双生子,昨夜命丧灯街,不杀京师守备,不足以平臣之恨”定远将军。
夏启帝啪地一声将那奏章扔在地上,狠狠一捶桌子,“反了真是反了灯街出事,关京师守备什么事”
“陛下,京师守备,本来就是负责灯街灯会的治安的。那些民居,事先如果查过,是绝对不可能躲了这么多凶徒的”总管大太监战战兢兢地提醒夏启帝。
这就是说,有人渎职,或者,有人内应。
第16章自恨
“躲在民居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启帝坐回到书案后头,皱眉问道。
总管大太监就把灯街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指着书案上的奏章道:“这些人家里都有人在这次灯街中遇袭的亲人,有人送命,有人受伤,难怪”
难怪会不顾一切到皇帝面前弹劾上任不久的京师守备。
夏启帝为难地皱起眉头,喃喃地道:“怎会如此这可怎么办”
这可是惹了众怒
总管大太监在肚子里暗暗腹诽。
如果陛下还要保着赵侯的嫡长子,那么就得自己把朝臣的怒火扛上身了
夏启帝闷闷不乐地摆驾上朝。
来到乾元殿的上首宝座上坐下,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和定远将军三人一起出列,弹劾京师守备赵代善。
“陛下,灯街出事,京师守备难辞其咎,请陛下彻查”户部尚书一向是个好好先生,这一次指名道姓,对赵代善十分痛恨。
“陛下,京师守备有守卫京畿的重责,却放任一众凶徒闯入京城,躲在灯街的废弃民居,策划此次残暴的屠杀,请陛下将京师守备赵代善交给大理寺查处”礼部尚书心伤幼女之死,恨不得将京师守备马上拿下。
“陛下,您要是不惩处京师守备,请恕臣无法跟这种人同朝为官,臣请解甲归田”定远将军单膝跪了下来,抱拳说道。
定远将军的言辞最为激烈。
夏启帝顿时恼了。
虽然他对赵代善捅了这样大一个篓子也很不满意,但是不管怎么说,赵侯是他夏启帝的人。将拱卫京畿的一众职位交给别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绝对不放心。
朝堂上的很多事情,他可以不在意。
特别是文官。不管那些人的屁股是坐在哪一边的,他都可以用。
比如王毅兴,那是昭王的小舅子。但是才学出众,而且有出人头地的愿望。所以夏启帝照用不误。
但是掌兵的人选,他却是万万不能妥协的。
王毅兴就算心有不轨,只要他手里没兵,夏启帝一点都不担心他会翻起什么风浪。
可是如果将京师守备换成别人,夏启帝可要如坐针毡,每天都要担心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了。
被众臣参得面无人色的赵代善立刻抓住了定远将军话里的不妥之处,大声道:“雷霆雨露,莫非君恩你怎能用解甲归田来威逼陛下”
定远将军站了起来。看着赵代善,冷冷说道:“你让我杀了你两个儿子,我就不追究了”
“你死了儿子,关我什么事”赵代善顿时恼羞成怒,“那些凶徒又不是我的人”
“谁知道是谁的人”一个朝臣轻哼一声,“不管是谁的人,是赵大人您玩忽职守,才让这些凶徒钻了空子。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祸事出现咱们大夏皇朝乞巧灯会的传统,也有数百年了。也只有在您赵大人麾下,才出了这么大的事”
“而且那么多人能躲进那些废弃的民居,你要说没有内应。真是很难让老夫信服。”另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了朝臣也嗤笑一声说道。
“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