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前猛烈的火力掩护下,数十名苏联伞兵冲了过来。他们的冲击毫无花巧,只追求一个快字。第16集团军的侦察部队已经出现在滨州线,主力恐怕也不远了,第79空降师已经没有时间在这片废墟里多作纠缠,必须尽快结束巷战,集中全力对付第16集团军。一个伞兵师对抗一个集团军本来就处于劣势,打野战那是想都不要想,脑残了才会这样做,师部的计划是将第16集团军放进市区里打巷战,充份发挥第79空降极其出色的单兵作战能力和团队默契,在空军的配合下把大庆变成第16集团军的血肉磨坊。伞兵在野外很难打得过机械化部队,但是在城市里就不好说了,如果打成僵持,再钓出沈阳军区一个集团军比如说第39集团军或者a集团军
那绝对是奥加尔科夫最乐意看到的事情。这就要求他们尽快将那些顽强的华国民兵肃清,否则外有第16集团军步步紧逼,内有熟悉地形的民兵到处捣乱,这仗还怎么打
曹团长冷冷的盯着苏联伞兵,没有任何表示。现在师长受伤了,他是实际上的指挥官,大家都得服从他的指挥。
苏联伞兵的先头部队已经冲进了一楼。一楼传来两挺56式轻机枪密集的扫射声,还有ak74自动步枪的点射,几秒钟之后,枪声便沉寂了下去,不用说,守卫一楼的士兵已经全部阵亡了。接着,二楼楼梯口传来激烈的枪声还有手雷的爆炸声,苏军推进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不顾及自身伤亡了,这种打法真叫人吃不消
更多的苏联伞兵冲向大楼,他们想一鼓作气将师部拿下
曹团长大喝:“投”
嗖嗖嗖
躲在窗边的士兵连看都不用看,手一扬,十几枚60炮炮弹就砸了下去。60毫米口径炮弹虽然小巧,但是从高楼上扔下去也颇具杀伤力了,两名倒霉倒到佬佬家的苏联伞兵被砸个正头,头盔发出当一声大响,眼前金星乱舞,接着火光一闪,轰隆一声,登时血肉横飞。这十几枚炮弹有好几枚直接丢到苏联伞兵脚下,好多苏联伞兵被爆炸的气浪掀得双脚离地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水泥地板上,身体扭了几扭就不动弹了,一阵爆炸过后,至少十几名苏联伞兵被炸得血肉模糊。
“再投”
又有十几名民兵把手里的炮弹抡了出去。只不过这次苏军已经有了防备,好几挺机枪对准这个楼层各个窗户猛扫,几名民兵手里的炮弹还没有投出去,手臂就爆出了一团血花,运气不到的手腕被一枪打断,痛得他们惨叫着跳了起来,完全把身体暴露在了机枪火力网面前,成丛的子弹飞来,密集的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身上炸出大团血花和肉屑,身体触电般抽动着,等到他们终于倒下的时候,已经被打成一团烂肉了。这还算好的,有一发炮弹掉在地板上,触发了引信,当场爆炸,投弹的固然粉身碎骨,附近几名士兵也被炸翻,倒在血泊中。
一排火箭弹从广场周边的建筑物中斜冲而出,在冲锋的苏联伞兵中间炸起一排火球,好几名苏联伞兵被冲击波抛起几米高,真正享受到了飞一般的感觉。躲在那些建筑物里的士兵大概也意识到苏联人要发动总攻了,一边跟牵制自己的苏联伞兵激战一边竭尽所能支持师部,机枪子弹火箭弹一起扫过来,炸得冲向师部的苏联伞兵人仰马
翻。换作别的部队碰到这种交叉火力拦截,早就选择暂时撤退,调整兵力先将政府办公大楼周围的小据点拔掉再专心啃这块硬骨头,但是安德烈营长不吃这一套,在他的命令之下,再多的伞兵在更加凶猛的火力掩护下冲了上去,很快就冲进大楼里与民兵们激战起来。大楼里枪声爆炸声以及打肺里吼出来的狂嗥没有一秒钟的停顿,民兵和伞兵在楼梯,在走廊,在每一个房间里野兽般厮杀着,步枪几乎是顶着对方的胸口开火,手榴弹照着一颗颗脑袋狂砸,刺刀和匕首捅进肉体时发出的闷响令人汗毛倒竖,当它们拔出来的时候必须带出一彪鲜血。楼梯是打得最激烈的地方,不用多,一支冲锋枪就能把楼梯守得死死的,在击毙持枪的士兵之前冲上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狭窄而曲折的战场使得手榴弹和手雷成了最有效的杀人利器,防御型手榴弹和高爆手雷在这狭窄之极的空间飞舞,灼热的气浪和弹片无情地将这个空间里的一切生命通通扫入死神的怀抱,谁要是能在这里挺上五秒钟没有中弹的,都算得上是韦小宝级福星了。第九民兵师的民兵和苏联伞兵都发了狠,在这方寸之地正面硬碰,没有丝毫花巧,攻守双方的士兵死光一批又顶上一批,完全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很快,楼梯里就堆满了尸体,鲜血顺着一级级楼梯往下淌,红得怵人。
打到这个份上,师长也红了眼,不顾左右的劝阻,跑到窗口枪过一挺重机枪面容扭曲的扣动着板机,将子弹一片片的泼下去,每打倒一名苏联伞兵就怒吼一声:“去死吧”状若疯狂。他的射击很精准,一连扫倒了十几名苏联伞兵,迫使苏联伞兵放慢了冲锋的速度。曹团长趁机指挥士兵们往苏联伞兵头顶狠甩手榴弹,炸得苏联伞兵叫苦不迭。他看到一名苏联军官挥舞着手枪在那里叫着什么,二话不说,一枚60炮炮弹扔了下去,轰的一声,那家伙连同那把惹眼的手枪一起消失不见了,这名军官可能是中尉之类的,反正不是小角色,他被炸死使苏军出现了混乱,那种一以贯之的锐气稍挫,攻势不再像刚才那么猛了。曹团长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师长在怒吼:“供弹手死哪里去了过来帮我装弹啊”原来他一条弹带已经打光了,一只手又有伤,自己无法装弹,机枪暂停了射击。
曹团长心里感到不妙,重机枪手永远是敌军首先要干掉的目标,狙击手都盯着呢,你一条弹带扫掉了敌人十几个,人家早就注意上你了,还呆在那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大吼:“师长,闪开”
来不及了
砰
绵密得没有一秒
钟停顿的枪声中,svd狙击步枪的枪响仍然是那样的刺耳,谁也不知道这发子弹是从哪里射来的,反正它穿过射孔,击中了师长劲部,师长颈部炸起一团血雾,半边脖子被打断了,断裂的血管暴露在空气中,鲜血喷起两米多高他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嘶哑的笑:“狗日的,枪法真不错,这样都能打中”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就蜷曲成一团,这一枪不光打断了血管,连食道都伤着了,大量血液涌进食道,他痛苦地咳嗽着,咳出一团团血浆。曹团长扑过去扶住他的头,放声狂叫:“医务兵医务兵赶紧给我滚过来”
师长喷出一大口血,脸上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神情很平静:“别喊,喊也没用,医务兵早就死光了这一枪可以说是我自找的,敌军很快就冲上来了,我可不敢保证我到最后关头有没有勇气拉光荣弹,但是我又不想当俘虏干掉了他们十几个,够本啦”
曹团长呆了。
师长的眼神开始涣散,他没有交代什么,也用不着交代什么了,顶多再过十几分钟,第九民兵师就不存在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