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兄声音坚硬如钢:“不,还没有失败,我们还没有死光,行动就没有失败华军的火力是很猛,他们甚至还有我们没有见过的巨型地雷,但那又能怎么样他们的机关炮总不能一直不停的扫射,炮管总会烧坏的,他们的巨型地雷数量也是有限的,总有耗尽的时候,只要我们不停的进攻,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黄少校快要崩溃了:“那得死多少人啊我的部队只剩下一小半人了敢情他们不是你的部下,你不心疼是吧”
安南游击队员朝这位少校投去复杂的一瞥,没有说话。六兄一手揪住这位胆敢冲最高指挥官大喊大叫的少校的衣襟,很难想像这个枯瘦的老人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臂力,居然将这个年轻力壮的不伙子给拎了起来,瞪着他一字字的说:“我能不在乎吗我是一名老兵,参加了安南独立以来的所有战争,安南与高卢的战争,安南与花旗国的战争,安南南北方内战无役不与,我中过七枪,大腿至今还残留着一块炮弹碎片,到下雨天痛得几乎走不动路,我被炮弹炸晕过四次,还当过一次俘虏,至于我的战友死了多少,连我都不记得了作为一名老兵,我远比你们这些思想觉悟过关的年轻军官更懂得生命的可贵,更懂得珍惜每一名士兵的生命说实话,我已经老得快要走不动了,只想着在床上安安心心的过完最后一段日子,可是你们这帮家伙居然异想天开搞什么军事扩张,又为国家招来了一个强敌,连我这样的老人也不得不重新扛起步枪看着这一片片焦土,你们就不觉得羞愧吗这一切本来可以避免的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战争已经爆发,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量去打击侵略者,哪怕付出十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如果你做得好,我让路,如果你做不到,就请你闭嘴”
黄少校被吓到了,本能的拼命点头。六兄放开他,转身对队员们说:“孩子们,不要怕,敌人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不过就是仗着武器好,火力猛,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只要我们冲进他们的阵地,把手榴弹投到他们身边,他们就会彻底崩溃对,他们有坚固的防线,而我们现在连迫击炮也没有剩下一门,都被打光了,硬攻的话我们会死很多人,真的会死很多人。作为一名从旧时代过来的老兵,我想对你们说,死并不可怕,相反,为了国家去牺牲是光荣的,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国都亡了,你去还活着挺起胸膛来,让那些华国人看看,我们安南,没有一个男孩子是孬种”
目送着这些并不合格的游击队员再次拉开散兵线,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华军防线,看着他们高呼口号用血肉之躯前赴后继地冲击着那道冰冷的死线,就连冷血的突击队员也感到一丝不忍。副队长低声问:“我们真的就这样不管了吗他们人多势众,要是我们能帮他们一把,没准他们真的能取得胜利”
阮月仙冷冷的问:“我们千辛万苦渗透到这里来,就为了消灭华军一个连”
副队长欲言又此,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阮月仙说:“出发吧,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说完率先转身朝公路方向走去。现在公路上到处都在发生激战,华军的巡逻部队被抽空,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越过公路了,因此这些安南特种部队的精英走得很从容,很放心。在他们身后,一千多名平均每人只能分到二十发子弹的安南游击队员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打得异常英勇、顽强,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同样英勇顽强的华军,被激怒的华军用五倍疯狂和十倍猛烈的火力将他们一层层的扫倒
第一一三章夜战四
雨停了,可战场上的狂风暴雨还远远没有结束。
安南游击队一波接一波的冲过来,活像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山东的机枪一秒钟也没有停过,枪管都打红了,死在他枪下的安南人不知道有多少,多到他都忍不住怒骂:“我操,安南猴子都疯了吗,人都快死光了,还冲”
小广西说:“他们倒没有疯,只不过是发情了”
山东说:“那比疯了还要可怕妈的,又一个弹鼓打光了。我只剩下一个弹鼓了,谁去帮我拿几个”
我说:“我去,掩护我”
小广西又快又准的投出几枚防御型手榴弹不是手雷哦,炸起大片烟幕,遮住了安南人的视线,我乘机冲出掩体,猫着腰跑向军需要处。一路上安南人的子弹追着我打,子弹在我面前划来划去,我心里狂叫:“防弹衣,防弹头盔,我这条小命可全靠你了”幸运的是我的小命还用不着防弹衣和防弹头盔来罩着,没有子弹射中过我,让我一路飞跑跳进了另一道战壕,再沿着这道战壕猫着腰连跑带爬。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就在前面疯狂扫射,又粗又长的子弹以每秒二十八发的速度扫出去,“金属风暴”果然名不虚传,不用抬头去看我都能想像到在它的射界内的安南人处境何等的悲惨因为在它旁边,还有一门37毫米榴弹发射器以每秒钟一发的速度狂轰,按我们的火力配合要求,榴弹与重机枪子弹的落点基本重合,一个难题就摆到了安南人前面:是趴在地上躲避机枪火力,直到被榴弹炸死还是跳起来躲避榴弹,被重机枪腰斩不管选哪样,都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扫得正起劲的机枪手咽喉处迸出一道血线,滚进泥泞不堪的战壕中,他被打中了,一发冲锋枪子弹射穿了他的脖子,供弹手接替他的位置继续扫射,而我毫不犹豫地背起他朝不远处的医疗直升机飞跑。那是一架可以容纳三四十人的大家伙,上面医疗设备齐全,还有高水平的外科手术专家,只要没有被射穿大动脉或者颈椎,他都有希望获救的。血从他的伤口不断呛出,喷在我后劲,又黏又烫,我也顾不上了,因为我看到直升机螺旋桨开始旋转,它要起飞了,猛冲过去大叫:“等等,这里还有一个伤员”
直升机舱门打开,跳下两名医务兵,帮忙把伤员抬上了飞机,一名军医看了看,给伤员注射了止血针和麻醉剂,又急又快的说:“他已经无法呼吸了,我们必须切开他的气道,制造一个人工呼吸道,要不然他会被自己的血活活淹死的士兵,你是不是也要上来看样子
你伤得也不轻”
我说:“不用啦,我没事,这血是他溅到我身上的。一定要救活他,拜托了。”
军医说:“我尽全力吧。”
我向他说声谢谢,转身跑向军需处。火箭弹一束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