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玲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孔繁荣因为情绪激动,无意中声音又提高了些,她听得清清楚楚:“孔叔叔,这是我的意思,你别怪于医生,如果你们觉得我给你们惹麻烦了,那么我向你们道歉。”她拿起那册子,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于倩和孔繁荣怎么叫她,她也没理。
于倩推了孔繁荣一把:“还不快追去,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孔繁荣忙“哦”了一声,追了出去。很快他就追上了岳玲:“玲子,你别冲动”岳玲淡淡地说道:“孔叔,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回家。”孔繁荣心里有些苦涩,岳玲的脾气儿他可是清楚得很,他说道:“我送你吧”岳玲倒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孔繁荣就上了车。
于倩也没有闲着,她打了个电话给岳恕,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岳恕叹了口气:“小于,谢谢你了,这事儿我会处理的。”
挂了电话,岳恕的脸沉了下来。肖若云见岳恕这副表情,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老岳,是不是玲子出了什么事了”岳恕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唉,真是太倔了。”岳恕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肖若云的脸色淡白:“老岳,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事情很邪门,就连于医生都差点出了事,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岳恕一脸的愁容:“我们这女儿是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你觉得她会听我们的吗”肖若云一下子沮丧了,知女莫若母,肖若云带着哭腔:“老岳,你说,我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岳恕瞪了她一眼:“好了,这事情又不只是玲子一个人的事,不是告诉过你,警察局都已经关注了,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查清楚了。”
肖若云楞了一下,接着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要不我们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不是更好吗”岳恕苦笑了一下:“报警倒不是不行,可玲子那里怎么说”肖若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我不管,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玲子有事的,这个电话你打不打,你不打我打”
岳恕没办法了:“得,我打,我打还不行吗”岳恕对市局的人还是很熟悉的,他马上就翻出了东方晓的电话,东方晓曾经去医院看过于倩,他知道东方晓他们正在调查这个案子。
就在岳恕和东方晓通完电话没多久,岳玲就回到了家,她阴着脸,甚至都没有和爸爸妈妈打招呼,对于送她回来的孔繁荣,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小孔,麻烦你了”肖若云微笑着对孔繁荣说道,孔繁荣苦笑了一下:“肖大姐,你就别和我客气了,现在麻烦的可不是我”他拿目光望着正进房间的岳玲,然后轻声对岳恕说道:“岳哥,那小册子在她手上,你可盯着些。”岳恕点了点头:“嗯,我已经给刑警队的东方队长打了电话,估计一会他们就会赶到吧。”
东方晓他们来得比岳恕预计的要快得多,孔繁荣才走没几分钟,一辆警车就停在了楼下,从车上下来了四个人,东方晓、许大军、舒逸和镇南方。
“岳主编”东方晓见是岳恕来开门,微笑着叫道。
岳恕应了一声:“麻烦你们了”东方晓忙说道:“千万别这样说,我们一直在跟进这个案子,可惜没有头绪,你这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呢,对了,岳玲呢”肖若云敲着岳玲的房门:“玲子,玲子,快开门啊”
岳玲打开了门,望着一屋子人,她没有说话。
许大军问道:“岳玲,那本册子在哪”岳玲转身从房间里把册子拿了出来,然后用不满的眼神看了岳恕一眼。舒逸微微一笑:“岳玲同学,我们能聊聊吗”岳玲这才仔细看了看舒逸:“你是谁”
“我叫舒逸,你可以叫我舒大哥,也可以叫我舒先生。”岳玲淡淡地说道:“你也是警察”舒逸不置可否地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岳玲轻轻叹了口气:“你想谈什么”舒逸笑了笑:“随便聊聊”岳玲沉默了一下:“好吧”说着她就进了房间,舒逸对东方晓他们说道:“东方,你先陪岳主编说说话吧”说着他就走进了岳玲的房间。
肖若云有些担心,岳恕拉了下她的胳膊:“让舒先生和她谈谈吧”
进了房间,舒逸关上了房门,岳玲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坐到了写字台前。舒逸打量了一下她的小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收拾得也很整洁。
舒逸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该怎么称呼你岳玲,还是玲子”岳玲冷笑一声:“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第十九章于倩的乞求
“字很漂亮,方圆兼施,点划劲挺,笔力凝聚,很有欧阳询的遗风。”舒逸望着墙壁上的一幅字轻声说道。岳玲仿佛有些吃惊:“你也知道欧阳询”舒逸笑了笑:“你不会以为干我们这行的都是大老粗吧”
岳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欧阳询早期学习的是东晋王羲之、王献之二王的书体,其后又研习了北朝的碑刻体,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魏碑体,又吸收了当时的书法大家的所长,最后才自成一体。欧体,欹侧中保持稳健,紧凑中不失疏朗”
他指了指墙上横幅:“比如你写的这繁体的灵字,点画很多,但你在架构安排上有意将中宫收缩得很紧凑,而上下部分又处理得很合理,便让人觉得整个字自然、得体却没有丝毫拥挤的感觉,这就是欧体的精髓所在。”
“看不出啊,一个小女孩在书法上竟然有这般深厚的功底。”舒逸这是出自真心的赞叹。岳玲的脸微微一红,不过她马上又想到了舒逸的身份:“你不会就是想和我谈书法吧”舒逸好像并不想转换话题:“岳姑娘,你学习书法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岳玲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十年吧。”舒逸点了点头:“十年,这对于你这个年龄来说确实是很长了,我想问问岳姑娘,这十年的学习,你有什么心得吗”岳玲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姓舒的警察好像抓住这个话题不放了。她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这样,但她知道舒逸一定有她的道理,不会无的放矢。
“好像也没有你说的什么所谓心得”岳玲的回答有些抵触。
舒逸笑了:“那我说说吧,书法修习的是个心境,讲究的是心平气和,假如一个人心神不宁,心浮气躁的话,是写不出一幅好作品来的。”岳玲眯起了眼睛,她终于听出了,舒逸的话里有话。
舒逸轻轻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