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满意吧”湮儿笑笑,看到他依旧遮着那块黑布,才想起来他看不见,突然想解开那束缚,可是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他。
“你喜欢就好”
湮儿一愣,好久,他都没有说出这样的话,好久都没有听到那句你喜欢就好。还记得以前他唤她“湮儿,湮儿啊”。多么令人奢望的过去啊
扶苏好久没有听到湮儿的声音,突然觉得不自在,明明人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只是他不敢再去碰,“湮儿,湮儿啊”
湮儿回过神,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
“湮儿,湮儿啊”扶苏轻唤:“你在吗”
“在”湮儿笑着,原来过去的印记还在,只不过蒙上了灰。
“你怕我丢了,对吗”湮儿古灵精怪的调笑着,脸上划着天真的表情。
“你都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丢呢”
“那你怕我丢人”
“你丢的又不是我的人,随便丢”似笑非笑的一句,好久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湮儿打量着他,原来他也可以说这么多废话啊他以前吝啬得连一句废话也不说。
“那你怕什么”
“我什么也不怕”
“骗人”湮儿心里嘴里都笑着,好久都没有说出这么多话。
“信不信由你”扶苏淡淡的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可以说出这么多废话,可是他确实是说了,发现自己错了,可是宁愿一错再错。
“那你在干什么”
“陪你”依旧淡淡的一句,如流水淌过。
湮儿此刻的心情是无比好的,陪你这两个字可以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对的,错的,都不重要了。
“累了,回去吧”扶苏淡淡的一句,他确实是累了,身体无比的沉重,只想好好睡一觉。
湮儿嘟起嘴,以为他故意这样,不想陪她玩,“你厌恶我,讨厌我认为我是错的,你们才是对的。是吗”
“没有,从来都不曾厌恶过任何东西,这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错了不一定是错的,对了不一定是对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样说给她听,未免难为她了。
湮儿听着满心欢喜,虽然他以前那种厌恶的眼神狠狠将她伤了,可是他亲口说过,他没有厌恶过她。
“回去吧”湮儿一不留神的说出口。
扶苏错愕,前一刻将他一口否决,而瞬间同意他的想法。
“你累了”湮儿感觉到他的身体异常的冷,如冰一样,手心还能沁出冷汗来,“还是病了”
“累了。”疲倦的一句。
湮儿伸手就打算取掉他眼前的黑布,可是却被他制止了,像是对于她不相信他的惩罚。
其实不然,他只不过给她留条后路,将来大军挥进,他就可以坦荡荡的面对那些幸苦的秦兵,也可以为她留条后路,不知道,就不用负责任。
湮儿跨下脸,怆然的将手停在空中,其实这么多已经够了,何苦再去要求别的呢敛眉:“走吧”
湮儿就在这样的平静的日子里将自己轮放,一个人拼命的演戏,可是却将两个人的戏演绎进去。
气候变换,扶苏就这样一病不起,单薄的身姿更加单薄,就像一张纸一样不经意间的狂风就能将他粉身碎骨,湮儿也变得更加沉默,本来就没有多少话,如今就是一个人守着床边,一守就忘记了岁月。
庆匡磊每次将汤药交给湮儿的时候,总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湮儿,湮儿无语,他也无言。庆匡磊想着这样或许能忘记过去吧,他许诺过湮儿帮她完成她的婚礼,如今这汤药里加了一味药,只有他知道。
巫主每次来奚落湮儿一段时间就走了,如今的湮儿就像一个哑巴一样,无论他怎样骂,都不会开窍。
芽儿也不敢再来找湮儿,湮儿此刻就像一只睡着了的老虎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一旦将她唤醒,她就会变成恶魔,自己害怕,别人也怕。
落山雨乘着湮儿离开,就悄悄潜入扶苏的房里,只是当她盯着他的背影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公子,我带你离开”
扶苏怆然:“去哪儿”
“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
“可是,你是谁”
“我是谁”落山雨满脸疑惑,不可置信,“我是山雨啊,你怎么可以连我也忘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认识你吗”淡淡的一句,多了一丝温度,只让落山雨全身冰冷。
“公子,你是在说笑吗”落山雨重重的一滴泪,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告诉你,楚王后真的没死,我上一次就在这里见过她。我什么也不瞒你了,只是你不要这样”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扶苏淡淡的一句。
落山雨彻底崩溃了,可是除了用泪水证明她的悔恨,就再也没有什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我带你走,我可以帮你治好只是,你真的要忘了我吗”
“都没有记起,何谈忘记”巫主拿着那把折扇,出现在门口,悠闲的盯着这个穿着妩媚妖冶如鬼魅的女子。
“你不相信他这种伪君子只记得自己,不会记得别人的”巫主贱贱的笑着,像嘲笑,像讽刺而落山雨就像芒刺在心。
“不要将人人都想成你,他是伪君子,而你,就是十足的小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落山雨一阵奚落,面部洁白的皮肤都罩着一层霜。
巫主面不改色:“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的
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扶苏依旧喜欢开着窗,掩着门,习惯是改不了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时候觉得自己像被万千只蜜蜂蛰一样,直到湮儿送来他的解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