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院墙可就矮多了,刘子秋单手一撑,便翻了进去。院子和中原的布局不同,三间木层呈品字形排列在院中,木屋修造得十分精美,大概是慕容伏允的某个嫔妃的寝宫。
三间木屋,有两处亮着灯,唯有左边一间依然漆黑一片。刘子秋心念一动,直接向左边的木屋走去。侧耳贴在屋门外细听,屋内传来轻微的鼾声。刘子秋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匕首,插进门缝轻轻一捅。“吱咯”一声,屋门开了。屋内燃着火炉,温暖如春,中间的大床上睡着两个人。
刘子秋闪身而入,裹挟进一阵寒风。
寒风惊醒了床上的人,一个汉人女子撑起半个身子,迷糊着双眼看清来人,忍不住“啊”的惊呼出声,双手下意识地掩向胸前。屋里昏暗如夜,刘子秋眼力惊人,早看清这女子生得十分美貌,瓜子脸,大眼睛,肌肤胜雪,一头秀丽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胸前的两只山丘,只是由于惊恐,五官略微的些扭曲。
睡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想是昨天晚上劳累过度,竟连眼睛都睁不开,只略略翻了个身,双手顺势搂住那个女子,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道:“宝贝儿,做恶梦了”
刘子秋笑了,这声音不正是宇文敬吗他不理那女子惊恐的眼神,大步上前,一把掀开锦被。锦被下面,这对男女一丝不挂,在他们身旁,竟然还睡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想必就是那两个婢女口中的小公子了。
骚鞑子做那事的时候不避儿女,想不到宇文敬竟然也这样做,刘子秋不觉心生厌恶,一把叉住宇文敬的脖子,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重重扔在地上,抬脚踏住他的心口。
其实刘子秋不知道,宇文敬和宇文化及同族,他们的祖上都是匈奴人,这样做便不奇怪。
这个时候,宇文敬便是有再多的困意也被吓醒了。他努力睁大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刘子秋,觉得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只得喃喃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刘子秋的声音有点冷,仿佛是从地狱传出来的,“你老实告诉我,杨广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有半句谎言,我叫你生不如死”
宇文敬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地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与步勇的陈述并无多大出入,看来步勇没有说谎。
刘子秋点了点头,放开宇文敬,让他从地上坐起来。
屋内虽然温暖,但外面毕竟冰天雪地,可怜宇文敬赤条条不着寸缕,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床上只有一条锦被,那个女子抱着孩子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刘子秋自然不能将锦被拿来盖在宇文敬身上。至于他们两个的衣物,扔得屋子里到处都是,刘子秋更不可能帮他们捡回来,只能由他冻着。
只一会儿功夫,宇文敬便受不了了,牙齿不住在打战,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好汉,你饶了我吧,钱,钱都给你,还,还有床上的女人,也,也送给你。”
“不用你送,某自己会取”刘子秋听到屋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知道是自己带来的那些勇士赶到了。有宇文敬这个重磅人质在手,就算威定城中的守军和衙役都杀过来也不用担心。大局已定,刘子秋心情大好,一边调侃,一边问道,“和杨广一起遇刺的还有些什么人”
这才是刘子秋真正想问的。杨广虽然死了,但大隋还有许多重臣,其中不乏跟随杨坚打天下的老人。这些人或文或武,许多人对大隋忠心耿耿,有他们在,大隋暂时还不会乱。
“当时杨广身边人很少,只有大将军来护儿、大将军屈突通、将军长孙晟和兵部尚书段文振,都死于叛军的乱箭之下。”说到这里,宇文敬忽然顿了顿,“还有萧皇后也死了。”
来护儿、屈突通都是大隋名将,长孙晟是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兄妹的父亲,没想到竟然都死于杨玄感的偷袭。最让刘子秋震惊的是,连萧皇后都死了。
萧皇后温婉美貌,历史上曾经有一个传说,讲述她先后侍奉杨广、宇文化及、窦建德和突厥的启民可汗,六十岁的时候还被李世民迎回长安,宠幸以后封为昭容。对这个故事,刘子秋始终心存疑惑,他很想看看萧皇后究竟生得如何美貌,又是如何保持容颜不衰的。可以没想到,历史上活了八十多岁的萧皇后,竟然就这样死了。
宇文敬看到刘子秋神情发滞,忽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柳郁的手下”
“不错,我便是柳校尉手下的旅帅刘子秋”刘子秋完全掌握了主动,根本不怕宇文敬识破自己的身份。
宇文敬最担心刘子秋是慕容伏允派来的,得知他是柳郁手下的旅帅,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让我穿件衣服,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刘子秋轻蔑地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这样挺好”
对方顶盔贯甲,自己却赤身露体,在气势上便先弱了对方一筹。但是人在矮檐下,又怎能不低头
宇文敬自嘲地笑了笑,还不忘夹紧双腿,把下身遮住,这才拱手说道:“刘旅帅,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29章背后高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刘子秋知道宇文敬是在借故拖延时间,等待援兵,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
只是宇文敬不知道,整个后衙都被刘子秋带来的人控制住了,怎么可能还有援兵到来
宇文敬眼珠滴溜溜乱转,忽然说道:“刘旅帅,你可知道,逆贼杨玄感已经退往长安,拥立秦王杨浩为帝了”
“杨浩是谁”这个名字刘子秋毫无印象。
“杨浩是秦考王杨俊的儿子。”宇文敬怕刘子秋不知道杨俊是谁,又耐心解释道,“杨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