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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莫要被死人脸看见。”

王韶立刻就拔开塞子,闻了一下大喜过望,仰头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加了蜂蜜的葡萄酿在秦州可是稀罕东西。

少年人见王韶喝起来没完没了立刻就不愿意了,把王韶的玉佩往他的手里一塞,夺过铜壶愠怒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好心请你喝酒,你干嘛要全部喝光”

王韶砸吧一下嘴唇道:“没道理的是你,请人喝酒请到半路就踹出门,也忒小气了。”

少年人瞅瞅王韶又瞅瞅铜壶,最后恋恋不舍的把铜壶递给了王韶委屈的道:“就剩这点了,还是我从彭九叔那里偷来的,少年军的汉子不小气,你都喝了吧”

王韶大喜,再次接过铜壶将里面甜如蜜的酒浆一饮而尽,然后擦拭着嘴唇道:“放心,我一会就要去见大帅了,大帅见我受伤重定会怜惜我,到时候我再讨要一罐子葡萄酿还给你。”

少年人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王韶道:“大帅现在整天都在吃豆子,哪有葡萄酿给你,就算是有,也给了伤兵了,你想从大帅手里要酒找错人了。”

王韶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军中缺粮”

少年人忧伤的道:“本来我们不缺粮食,崔叔从阴平道给我们运来了好多的粮食哦,可是从秦州退出来的老弱妇孺太多,大帅就把一半的米粮分给了百姓,自己吃朝廷送来的豆子。朝廷也真是的,最早送来的是蚕豆,后来变成了黄豆,现在倒好送来的是黑豆,那东西是喂马的,人吃了胀肚子还总是放屁,死人脸军医说那东西吃多了对肠胃和元气损伤的厉害。

那些文官不讲理,我们是要上战场的,总拿我们当牲口养”

王韶叹口气道:“其实也不怪他们,今年不光是西夏人遭灾,咱们大宋也遭灾了,粮库里没粮食了,这些豆子都不知道那些官员从哪里弄来的,我老家江州以前是鱼米之乡,但是今年好多田地都颗粒无收,这事怨不得他们。

旱灾,水灾发生的时候一般都会有兵灾,这一次也一样,西夏人打过来了,就是为了抢粮食,这样就加重了朝廷的负担,咱们和西夏蛮夷是死敌,这个时候没人会克扣我们的粮草,也没人敢克扣。拿不到粮食,只能说他们真的没有。”

少年人点点头继续说:“大帅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们少年军崇尚的就是自力更生,没有马,我们就去向蛮夷之辈抢夺,哄骗,没有粮食我们就自己种,自己去荒野里打猎,我们不求人。

今年青草少,没有草料喂养大象,崔叔就把大象送上战场,战死了一大半,今天又有两头重伤的大象死了,他们在剥皮熏肉,我喜欢那头缺了一颗牙的大象,不想看到他被剥皮烤肉所以才来伤兵营的。听说西夏人在吃人,你见过吗虎哥和豹哥他们就见过。”

王韶痛苦地点点头道:“见过,那些人现在不但吃咱们大宋人,连他们自己人也吃”

说完话见少年人一脸的惊恐,连忙道:“你不用担心,他们要逃走了。”

少年人涨红了脸怒道:“不行,教官早就说过,当你害怕一个人或者某种事情的时候,想要自己不害怕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事情解决掉把令你感到恐怖的人杀掉,否则成不了一个伟大的战士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跑掉,必须杀掉才成,杀光了就没有吃人的人了,我也就不怕了。”

王韶惊愕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人道:“面对吃人恶魔你不害怕你还能提得起刀子”

少年人白了王韶一眼道:“上了战场我就是战士,战士会害怕”

“可是你刚才真的很害怕啊。”

“这里是军营,还没上战场,如果到了战场你会看见我到底怕不怕我是战士”

少年人说完这句话就匆匆的离开了,不大工夫又跑了过来,把铜壶塞给王韶道:“看样子你也是一个官,想要酒喝别去找大帅,你该去找监军,他那里有好酒。”

王韶怀里抱着一个不大的铜壶被两个穿着白色麻衣的厢军扶下了牛车,将他安置在一间最透风凉爽的白色帐幕里,还给他送来了午饭。

饭食并不算精美,却也丰富,有肉,有菜有白米饭,甚至还有一个煮熟的鸡子,想起少年人说的话,王韶就用一个木勺子开始吃饭,那孩子说的没错,害怕什么东西,除掉之后也就不怕了,自己必须尽快的养好身体,他相信,云峥来到秦州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打跑没藏讹庞的。

云峥和李常两个人此时看起来像厨子多过像主帅和监军,一个在磨豆浆,一个坐在大灶前面往灶眼里添柴火,今天的豆浆看起来不错,似乎有做出美味豆腐的希望。未完待续

s:第一章

、第五十六章有志不在年高

李常把柴火扔进灶眼之后叹息一声道:“豆腐没那么难做,你前天制作的豆腐就已经是非常美味的豆腐了,大将军因何还要继续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啊。”

云峥用一把大铲子用力的在铁锅里搅着豆浆,一面无所谓的回答道:“一支军队里最无所谓的人其实就是主将,什么计谋,什么魄力,什么武力这些其实都不重要,这些东西最后起的作用都是安定军心的作用。战争的策略就那么几条,几千年来已经被我们的祖先玩烂了,谁比谁聪明啊

我可能比一两个人聪明,或者比一千个聪明,绝对不可能比四万多人加起来聪明,我没必要多干什么事情,只要让全军将士看到我就感到安心就成。

只要将士们觉得我不会出馊主意,不会在他们和敌人打生打死的时候跑路,不会贪墨他们拿命换来的功劳,他们自己就能自发的打赢好多的仗,哪怕战争再艰苦,只要回头看见主将还在将旗之下观看战场,就还能咬着牙坚持下去。

而坚持是大部分战役取得胜利的关键,所以啊,一个有睿智之名却行事懒散的主将给将士的助力是最大的,负责具体事物的是军官,行使赏罚职权的是军法官,至于临阵对敌时指挥军队杀敌的人其实是队官,最后上战场的面对面厮杀的人是军卒,将主只需要在在合适的时候发出进攻或者撤退的命令就好,管的太多,太杂反而不美。”

李常起身拱手表示受教,云峥又笑道:“这法子我能用,你千万不要往自己身上套,我这么做是有前提的。这法子也不适合所有的军队,只有将主和部下之间没有间隙的时候才能使用,你将来如果生搬硬套结果导致部下跑光了不要怨我。”

李常摇摇头道:“我不能当主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这次战役结束之后我李常成为一个合格的监军还是没问题的。该我管的事情我不会退让,不该我管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插手,理顺将主和朝廷之间的信任问题才是我最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