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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张方平这个老古板竟然眨眨眼小声的说:“雨已经落下来了,包龙图此时尚在五里之外,蜀中的大雨到底有怎样的威力你是清楚的,一会看见包龙图倒霉的样子万万不可笑出来,听说他的破马车四处漏风吗,这样的雨估计还挡不住。”

云峥咕唧一声笑了一下,赶紧走到张方平身后继续听他讲述包龙图的各种穷酸旧事,周围的同僚也一起大笑,今年蜀中的商税,农税已经全部交清,剩下的秋税最少有四成会落进成都府自己的腰包,所以大家对今年过一个肥年充满了期待,自然会对张府尊百般奉承。

没打雷,大雨就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敲击在长亭的瓦面上如同密集的战鼓,凉风卷集着水汽扑进长亭暑气顿消。

探马从雨幕里钻了出来,落汤鸡一样的不断向张方平禀报包龙图的位置,云峥很想问问老包的狼狈样子,被张方平瞪了一眼,就乖乖的站在边上拼命地摇扇子。

老包的仪仗到了,其实已经算不上仪仗了,打着牌子的,喝道的,护卫的,乱成一团,紧紧地围着一辆破旧的马车,马车上顶满了防水油布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一辆官车,代表皇帝出行的旌旗被雨水浇的乖乖缠绕在旗杆上。

就在张方平起身打算走到雨地里迎接老包的时候,就听老包在马车里大笑道:“安道兄且慢,反正愚兄已经被浇透了,你就不要过来遭这个罪了。”

张方平笑吟吟的依旧往雨地里钻笑着说:“希仁兄不远万里来到蜀中,方平安敢怠慢。”回头见云峥不动弹,皱着眉头在云峥的小腿上踢了一脚,然后就毫不犹豫的钻进了大雨,后面的官员也跟着走进了雨中。

云峥揉揉自己的膝盖,瞅着一群蠢货连雨伞都不打就钻进了大雨,叹息一声也跟着走进大雨,这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老包嘴里说着不要别人遭罪,偏偏不快快的下来,这就是在等别人迎接他,没办法,人家是天使,有这个权力。

跟在张方平的身后像个蠢货一样的瞅着一群人在大雨里打官腔,云峥抬头看看天空,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片刻的功夫自己浑身的衣衫就湿透了,渗进去的雨水顺着光脊梁往下淌最后从小腿灌进靴子里,走一步路就发出咕叽咕叽的流氓声音,很有力,也很让人很难堪。

老包哎呀呀的惊叫着从马车上跳下来,大胡子都被雨水黏在一起了,往日的威仪见不到一分,偏偏还要在雨地里拉着张方平的手寒暄,很牛啊,能一边和主人寒暄一边用和煦的目光将周围淋雨的同僚都照顾到这是一种功力,云峥自认没有。

和煦的目光到自己这里就变成刀锋一样的犀利,这就是区别对待了,云峥觉得自己站在大雨里迎接老包已经非常给面子了,如果不是因为老婆想要拿皇后的金凤簪子出去显摆,自己打死都不会过来。

老包可能不愿意和云峥这样的低级官吏说话,代替皇帝抚慰问候了几位成都府的大官,然后就邀请张方平一起去接官亭更衣。

没经验啊,别人来的时候都带了更换的衣服,只有自己没有合适的衣服,憨牛的衣服太大,要脱给家主,云峥嫌弃这家伙身上的味道大,不愿意穿,猴子的衣服又太小,穿上就会被人家看猴戏,所以更不愿意。

这些人更换完衣服重新按照宾主之位坐定,仆役献上热茶,老包喝了两杯热茶之后朝开封方向拱拱手道:“本官代天查访蜀中,此次前来任务有三,其一,陛下很想知道蜀中的国计民生,需要本官亲眼目睹而后编篡成册的真实景象。

其二,少年军的动议陛下已经允肯,但是阻力不小,陛下认为范围只能在武胜军中进行,不宜扩大,不宜张扬,待到有了成绩方才能决定是否一体推行。

其三,巴中剿匪,陛下非常重视,蜀中弥勒教能否一体成擒,就是体现蜀中官员能力的一个标准,老夫添为督察官,不容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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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十三章趁着下雨流眼泪

听完包拯的话,张方平若有所思的的瞅瞅云峥,见他朝自己无奈的摊摊手就知道这家伙并不知情,老包将自己的身份明白无误的交代出来,就说明刘玉成剿匪的事宜不能轻描淡写,如果不能有一个显著的战果,皇帝那里根本就交代不过去。

张方平轻笑一声,邀请老包去馆驿休憩,别的事情等三天后再说,这时候所有的时间都非常的宝贵,刘玉成已经出去一个多月了,现在该有战果报回来了。

三天时间的空当老包当然会给张方平,这时候就算体健如牛也必须自称偶感风寒,需要歇息几日,这一套云峥上辈子就见识过了,自己的导师外加校长那个坏老头这种事经常干,喝醉酒的时候还哭号两嗓子说自己再也不是一个学问人了。酒醒之后,依旧撸起袖子精神百倍的在官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老包想要歇息,这没问题,只要去找驿丞就能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可是老包指名道姓的要住到云家,说云家乃是蜀中望族文风斐然,自己居住在云家也能多沾染一些文气。

这话说出来就是在骂人了,云家满打满算在成都才住了三年,家主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如今还是别人的学生,蜀中望族的话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说起。

张方平看看包拯,最后哑然失笑道:“希仁兄这是要宠坏孩子啊,不过有你老包一句话,云家日后不难成为蜀中望族。”

包希仁笑道:“老夫也是受人所托,一个小小的步军都虞候,尽然劳动两位宰执,两位卿相,两位封疆大吏亲自过问,到了蜀中,又见到你张方平百般回护。呵呵,这样的人家如果不是望族,老夫把眼珠子抠出来扔地上当泡踩。”

张方平嘿嘿笑道:“您这是连我也宠坏了,张方平何德何能敢和朝中卿相比肩。”

老包叹口气说:“当得起啊。一个少年军就替朝廷减少了一万厢军的负担,连带着养活了数万人,这样的人不需要太多,一个军路有一个足够了,大宋两百军州就能翻天覆地,只可惜事与愿违,多了一个云峥,到底只好了成都府一路而已。”

张方平干笑一声苦涩的说道:兼济天下那是宰执们考虑的事情,我只能考虑蜀中的事情,能代天子牧民保证一方平安就是我的职责。这也是我名字的由来。”

俩个老家伙说的语重心长,云峥却没有这样的心思,瞅着外面瓢泼的大雨愣愣的出神,下了雨,天气并没有变得凉爽多少。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让人难受至极。

大雨中钻出来一匹马,却是浪里格,他背上背着一个油布包奔驰到云峥面前并不下马,将那个包裹扔给云峥,又策马回去了,从他出现到离开,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