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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云家的生意离不了先生的照拂”

听了云峥的话,两人相视捧腹大笑,云峥的实话实说给黄又廷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他一个人在藏地整天和污秽的藏人打交道,自认为满肚子的学问却无处表现,让他的内心痛苦不堪,今天遇到了云峥,非常的难得,不由得打开了话匣子,两人纵论古今,臧否先人得失,交谈的极为投契,再加上猴子给两人送来了俩羊皮口袋的米酒,边喝边聊,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

“就是这样子,先生需要在雄鹰王跟前建功立业,小弟需要在雄鹰王这里赚取钱财,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么,我想在东华门唱名,就需要钱财铺路,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雄鹰王座下披甲之士不下千人,控弦之士更有万人之多,如此强大的一股力量我们为何不能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一些呢”

黄又廷喝了一口酒,长吁了一口气摇头道:“没那么容易,你且看,雄鹰部的左面是黑水部,他同样地强大,雄鹰部若要与他为敌,两虎相争只能便宜右面的花嘛部,所以不管怎样动作都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只能困居这天湖边上,动弹不得。”

“先生大才缘何看不见附近流窜的那些盗匪我听说只要价格合适,他们不介意去帮助部族打仗的,而且也有这样的先例,为何不加以利用呢”

黄又廷瞅了云峥一眼把两手一摊苦笑道:“钱粮呢如果你的商队的钱粮足够雄鹰部招募强盗,我早就建议雄鹰王下手了。”

“云家财力薄弱,可是有一个地方并不缺少钱粮啊,先生就是从元山过来的,难道还不知道云山乃是百年的盗匪窝,那里聚敛的钱财难道还不能满足先生的胃口非要打我这个小小的商人的主意。”

黄又廷怔住了,喝了一大口酒问云峥:“一旦进入大宋的领土,为朝廷所忌怎么办擅起边衅不光是对宋朝说的,也对雄鹰部有约束力,他已经两面受敌了,如何还能经得起大宋的蹂躏就算大宋边军懦弱无能,可是朝廷里的那些人并不傻,只要给黑水,花嘛二部许以钱财,雄鹰部立刻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黄先生难道就没有听说过瞒上不瞒下这句官场名言吗元山都是些什么人对大宋来说都是盗匪,豆沙县这么多年一直任其肆虐乡间,前不久他们更是丧心病狂的攻破豆沙关造下了滔天的血债,豆沙县的人无不恨的咬牙切齿,如果这个时候雄鹰部出动猛士攻克了元山,拔掉了元山这颗钉子,您说,豆沙县的县丞会像上面禀报雄鹰部入侵呢,还是向上面禀报自己攻克了元山,剿灭了百年的山贼呢

至于元山的资财,当然全数归雄鹰部所有,只要行动快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光盗匪,掠其钱财,云某敢打包票,不但黑水,花嘛二部来不及反应,就是豆沙县的人想要知道估计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吧

黄兄有了这笔钱财,再慢慢经营黑水,花嘛二部不迟,吐蕃民风彪悍,但是心思却不够用,正是我兄大展宏图的地方,至于小弟能附于兄长骥尾赚点钱财就心满意足了。”

黄又廷瞅着天边的薄云摇着头对云峥说:“世兄为了开拓自己的商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这个计划还真的不错,雄鹰部得到钱粮,可以经营草原,世兄的商道也能畅通无阻,最有远见的就是将来雄鹰部的马蹄所到之处,都会成为你经商的地点,云家的壮大繁盛几可预期啊,世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诚为可叹啊”

云峥把皮口袋在黄又廷的皮口袋上撞一下说:“云家做生意从来不会将利润独吞,总需要大家都有好处才是,这个计划您看如何如果觉得可行就迅速的行动,君不密失臣,臣不密,这件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犹犹豫豫的想要成事,才是白日做梦。”

黄又廷没有立即回答云峥,其实云峥看的出来,头人只是在把他当仆人使唤,他并没有成为那个雄鹰王的谋主,云峥不需要他去谏言,只需要他将这个想法告知雄鹰王知道就好。

阴谋需要慢慢地发酵,只要长出第一根绿毛,后面就会有无数的绿毛长出来,黄又廷就是发酵吐蕃人野心的第一根绿毛。

晚上躺在帐篷里,透过帐篷的缝隙就能看到漫天的繁星,在豆沙寨观云,那么,来到草原就必须要看看星星,云峥不打算一次就将所有的美景看完,只看了一小片星河,自己年纪不大,没必要一次就把这样的享受催生到极致。

、第三十八章蛊惑

赖八在忙着交易货物,每成交一笔,他都会送给牧民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要嘛是一把小刀,要嘛是一把小勺子,看到人家有小闺女的还会送给人家一朵最廉价的绢花。

很快,他慷慨之名就已经传遍了草原,他能和吐蕃的汉子靠在山一样高的货物上磕磕巴巴的用吐蕃话讨论今年牛羊的肥瘦,也能将自己装酒的皮囊笑着甩给对方,等对方不顾一切的痛饮之时,又会跳着脚往回抢

每个人都有一个最适合自己的舞台,赖八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舞台,在这里他不再是一个卑贱的逃户,而是草原上著名的慷慨商人,在这里他也不再是那个抱着生病的闺女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虽然自己的和以前同样的疲惫,他却希望这样的疲惫能一直进行下去,直到死亡将疲惫的权利夺走。

看着在草原上纵马驰骋的云峥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就是这个大声吆喝着骑马的少年,在不经意间,就彻底的改变了他的生活,那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赖八从第一次见到云峥的时候就知道。

骑马也会受伤,当三个少年人从马上跳下来以后,叉着腿鸭子一样走路的时候惹来牧民们善意的嘲弄,至于那些把草药放在嘴里嚼碎了,要解开他们裤子给他们敷药的妇人云峥三人能做的就是落荒而逃。

还是不会骑马啊,人和马配合不好,大腿内侧不断地在粗糙的马鞍子上摩擦,不大工夫身上这片最细嫩的皮肉就会被摩擦的红肿,而后溃烂。

吐蕃人虽然很多,却非常的贫穷,一次只能交易一样东西,最能提起他们交易兴趣的就是盐。茶叶,和铁锅。

盐有很多种吃法,用绳子拴着在锅里涮一下。就是其中的一种,当然。还有一种更加夸张的吃法叫做“望望盐”把盐块吊在头顶,吃一口没盐的肉汤,就看一眼盐块,然后在脑子里将盐的味道和肉汤的味道合二为一,最是经济实惠。

所以说只要有储存盐的机会,牧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牛羊都知道去舔舐那些带着盐碱的石头。更不要说人了。

偏偏在云峥的安排里面,盐恰恰是最少的,在山的那一边,梁家运来的盐足够云峥装满整整一个驮队。但是,来到草原的驮队只有五匹驮马身上背着盐

赖八不止一次的恳求云峥多带些盐,在他的意识里,那些牧民们非常的需要这东西,而且盐也能带给商队最大的利润。可是云峥却在不断地缩减盐在货物中的比重,虽然比上一次多一些,开始和整个驮队的货物想比就显得毫不起眼。

宋国对吐蕃唯一占到优势的地方就是富足,就是物资的丰富,越是敌人急需的货物。就越是要加紧控制,这本来就是正常的应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