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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得体。

县令点点头说:”也好,鲲鹏自有飞天之志,巨鲸自有扶摇之时,既然你能知晓傅玄,江淹,杨炯,柳宗元,还能指出他们文章的出处,必然师出名门,本县能够亲点你为案首,将来会是一段佳话啊,原以为今年的童子试依然如同往年让人生厌,没想到你给了本官一个惊喜。“

”案首“云峥惊诧的指着其余四个伸着脖子答题的老家伙说:”考试尚未结束,就定晚生为案首,是否对他们过于不公“

县令厌恶的看了四个老头一眼,将时香拗断,香头插进香灰里对云峥说:”已得鸾俦,其余鸦雀不取也罢,说完就向云峥招招手示意他随自己来。

云峥答应一声同情的看着衙役们将四个老头子的卷子强行收掉,将他们推推搡搡的赶出了公堂,来不及可怜这些人,见县令的身影将要消失在影壁后面,赶紧快步跟上。

穿过花厅,来到一个很大的花园俩人分宾主坐下之后,县令对云峥说:“你是让本官头一次觉得童子试的烧尾宴还有一些办头。”

云峥奇怪的道:“这烧尾宴是何典故,为何晚生从未听说过,请先生教益。”

县令开心的拿着手里的书本拍着掌心道:“从今日起你就要开始自己的仕途了,虽然童生还远远提不到官身,但是他却非常的重要,至少已经将你和乡农区分开来,自古以来说是兽可变人,但尾巴不能变没,只有烧掉尾巴;

二说是新羊初入羊群,只有烧掉尾巴才能被接受;三说是鲤鱼跃龙门,必有天火把尾巴烧掉才能变成龙。次三说都有升迁更新之意,故次宴取名“烧尾宴”。

每三年一次的科考,在本官看来对国家最重要的就要算是童子试了,过了童子试的人也就能初步知道圣人之言,明白国家法度,也能教育子孙明理守法,每三年一次的东华门唱名不过百十人而已,能达到那一步的无一不是天纵之才,可是每年童子试录取的人却要超过十万人,由此,你就能掂出孰重孰轻了。”

云峥点头受教,县令说的没错,那百十个人固然是上苍的宠儿,他和十数万童生确实无法比拟,据云峥所知,大宋朝最庞大的小吏群体,主要的构成者就是童生,在大宋秀才已经算得上是高端人才了,在书院里拿着国家的禄米继续学习。直到自己学不动为止。正正算得上是活到老学到老。

“本官方才已经着厨间准备酒宴,还需些时日,不知你可曾懂得手谈”

云峥苦笑着说:“这个自然会,只是晚生的棋路有些怪异,虽然被家师惩治过无数回,依然学不会士大夫棋路的中正平和意,反而处处刁钻古怪,以战胜对手为第一要素,所以县尊啊,您和晚生下棋,见到学生的猥琐之态,万万不可小觑,很可能您会输掉这局棋。”

县令的兴致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大声的呼唤管家快快的拿棋盘来,他本是一个非常喜欢喜欢下棋的人,自从到了豆沙县任职,就只能自己打谱做乐,其余的人棋艺太低,不成对手,今天乍一听到有人说能战胜自己,自然见猎心喜,不下一盘怎么成。

古代人下棋不贴目,傻子都知道执黑先行会占到多大的便宜,古人的棋艺讲究搏杀,他们对于绞杀大龙有一种变态般的爱好,开局往往会率先抢占中腹,对于边角地丝毫不重视,而围棋的胜负则是看谁占得目数比较多。这简直就是一个悖论,县令的棋子迅速的抢占中腹,而云峥的棋子却在不断地占领边角。

县令得意洋洋的在中腹绞杀了云峥的一条大龙,正要发话,云峥苦笑着对县令说:“您看,就是这个样子,晚生已经已经赢了。”

县令一五一十得数目数,一番计算过后,脸就黑的像是锅底,在他自己享受绞杀云峥大龙的快感的时候,云铮已经牢牢地占据了半壁江山,剩下的棋局只要云峥往进塞子,就赢定了。

、第三十四章蓝蓝

县令数完目数,和云峥一起分子归巢,边挑拣边说:“难怪你恩师会处罚你,确实没了正大光明之意,一心只求胜负,手谈的美感被你破坏殆尽了。”

云峥还没有说话,就听亭子后面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爹爹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还找借口,我已经给您丢了三片落叶您依然不知觉醒,宰杀大龙杀的兴致盎然,云世兄早就发现了您却一无所知。”

县令捋着胡须对云峥说:”这是小女蓝蓝,被老夫宠坏了,少兄莫要见怪。“

云峥笑而不语,这时候接话茬只会招来这个少女的大肆的诋毁,千言不如一默。

一只白皙的小手从青翠的细竹丛里探了出来,飞快的从棋盘上拿走三片竹叶,云峥只来得及看到一段皓腕以及半截鹅黄色的衣袖。

”顽皮“县令的眼中蕴满了宠溺的爱意,对自家闺女失礼的行为丝毫不加训斥,云峥笑眯眯的对县令说:”都说官宦人家有万金的少爷,千金的小姐,方才地动山摇,电闪雷鸣,莫非令千金出动了“

县令立刻就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云峥说:“你这小子,张口就编排人,拿东方朔故技开小女的玩笑,小心玩火啊。”

云峥指着桌面上剩下的竹叶说:”百善孝为先,古人有彩衣娱亲之举,令千金抛竹叶救老父棋局于危难之际也是一桩美谈,于是晚生就帮着多扔了几片,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刚才的那阵风吹落了竹叶,显得自然了许多,老大人没有发现也是情有可原。“

县令闻言笑的越发的开心,拍着手掌说:”好一个刁滑的小子,也不知怎样的道德之师才能降得住你这样的皮猴子。“

云峥给县令斟满了茶水肃手请他用茶,见县令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就苦笑着说:”家师从不和晚生多说话,一般都是拿棍子讲述自己道理的。“

一句话就让县令口中的茶水猛地喷了出来,这个时候云峥早就躲得远远地,县令的一口茶水就全部留给了棋盘自己捶着胸口,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云峥听到竹丛后面也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没事干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烧尾宴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丰盛,一条鱼,一盘羊肉,几样青菜而已。不过酒是好酒,听说是大名鼎鼎的石婆子筛酒,酒色发青,橘子的香气扑鼻,这里面可能加了橘子皮。

说话的时间要比吃饭的时间长,少年人本来就不经饿,云峥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不能放肆的大嚼,每样菜捡着吃了两口,立刻就赞不绝口,尤其是那条鲤鱼,连肚子上的骚筋都不去,红红的鱼鳃还好好的长在上面,云峥吃到嘴里怎么都不是味道,还要昧着良心说假话,蜀中的羊肉膻味奇重,清水煮出来的能好吃到哪里去。倒是几样青菜做的咸淡可口,云峥不免多吃了一些。

短短的吃饭时间过后,县令和云峥一起漱了口,重新坐回亭子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