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风飞翔自己显然不知道闹了乌龙,逢人便夸奖自己的教名,又在军中强行推广泰西洋教,自己动手为兵将施洗。若是不肯听的,就一律拉出去打军棍,搞的他手下这几千儿郎,全都是一水的泰西洋教教徒。他按着自己解读的教义教导三军,就是要不讲军饷,不讲吃穿,效忠长官,死后才能入那天堂。有金砖铺地,有美女娇娘。相反,不肯听从长官的话,找长官要军饷,要待遇的,都要入烈火地狱,受那种种酷刑。
靠这套手法,他也节省了许多军饷,部队也较其他人的兵马更听话一些。尤其是发军饷犒劳时,不与长官讨价还价,给多少是多少。一日三餐也不挑剔,给什么就吃什么。风飞翔靠着这泰西洋教大大发了笔财,在同僚中,也得了风泰西的雅号。他见国舅开口,就也附和道:“刘总镇,钦差说的有道理啊。你看看,那娄山关何等险要,上面还有大炮,打起来的时候,上面大炮一发,下面不知要被打死多少人。他们前后有十三道营寨,每一道营寨,都要咱们拿命去填,咱们的儿郎,要是都填进去,这可是要折大本钱的。”
沐启元是现如今黔国公沐昌祚的孙子,云南有名的小公爷。他沐家在云南一言九鼎,堪比无冕之王,连泰国、缅甸等藩属,都要让沐家几分。小公爷正值少壮之年,生就膂力无穷,使的一手好流星锤,在西南三省之中,也是出了名的豪杰。他年少气盛,哪把杨应龙看在眼里事实上,要不是出征前祖父的再三训诫,他连郑国宝,也不怎么重视。
当下冷哼一声“国舅,您这三军司命当的可是不大称职啊。杨应龙十三道营寨,看上去似乎是铜墙铁壁,实际上,正犯了分兵的大忌。若是他将这些人马集中一处,倒是块硬骨头。现在他将部队散开驻扎,力分则弱,我们合力猛攻一寨,正是以寡击众,如何不胜至于那铜炮,怕它个鬼来就播州工匠的手艺,那炮是三炮炸膛,还是五炮炸膛,就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再说了,吃粮当兵,就是要卖命的。朝廷发军饷,买的就是他们拼命,要是顾忌伤亡,这仗也甭打了。若是钦差在京师见惯了风花雪月,不习惯战场的血腥味,也好办。您在成都待着,由末将带一支人马,将播州打破了,把杨应龙的脑袋砍下来,给您报功。”
郑国宝暗自摇头,这些人嚣张跋扈,口无遮拦,那些京师里的文官,本来就看世袭的勋臣不顺眼,再加上他们的态度,两下关系能好才怪。这得亏是遇到自己,若是其他人督师,怕是先要在心里给沐小公爷记个黑帐以后的将帅关系就不朝处。
风飞翔道:“沐小公爷说的有道理啊。咱们的兵马这么多,他的人马分居十三寨,外加娄山关内。一寨之中,也未必有许多人马,即使寨子修的坚固些,没有兵守,也无用处。咱们让儿郎着力猛攻,先破他几个寨子,杀杀他的威风再说。那铜炮射程有限,前几道营寨,他也顾不过来。”
刘铤则道:“两军交战,比的就是个胆气。若是总怕死人,这仗没打,就先输了一半。杨应龙是块硬骨头,想打他,不用几千上万条人命,我看也是打不动的。我刘某打仗,向来身先士卒,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在后头。钦差放心,这娄山关,刘某包打。那些苗人,更不用放在心里,他们见了刘某的旗号,自己的腿就先软了,到时候不用冲锋,就让他们先跑一半。”
风飞翔道:“是啊,刘将军说的有道理啊。刘大刀的名号,谁不知道那大铁刀一百二十斤,刘总镇拿在手中舞动如飞,哪个不怕当年岳凤叛乱,勾结外藩,还不是被刘总镇一路砍过去,削瓜切菜一般砍个平。那些苗人怕刘总镇,怕到了骨头里,哪敢放对刘总镇的家丁里有苗兵,有昆仑奴,都是善于翻山越岭的好手,比起猿猴都敏捷,娄山关咱们看起来是天险,在他老人家眼里,也不算个啥。”
沐睿气的笑骂道:“好你个风泰西,倒是左右逢源。我倒要问问你,我们几个到底谁说的有道理,你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当心本公爷的拳头。”
“哈哈,小公爷说笑了。您天生神力,武勇过人,末将哪敢和您交手。末将一个武夫,不通文墨,没有心眼。我听着几位谁说的都有道理,我谁的话全都听,只是我的秦军儿郎想要开拔,怎么也得凑笔军饷出来,这事几位谁来帮咱办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夺关三
沐睿用手虚点道:“你这风泰西也太无赖了一些,你的兵个个信泰西洋教,你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别的兵开拔,要付军饷,发开拔费。可是你的部队,只要你一句话,让他们去哪就去哪,你倒第一个来讨饷,哪有这种道理该打,该打。”
“小公爷,您老人家说笑了。咱的兵,也是爹生娘养,不比别人多点啥,也不比别人少点啥,自然也是要靠军饷养家糊口。哪怕是死后要蒙主恩召,去天庭当天兵天将。可眼下不还是得为朝廷效命么这个没有开拔银,就让儿郎们去拼命,我也不好张口不是”
郑国宝笑道:“好说。风将军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咱们眼下,还真是得把这军饷问题解决了。连风泰西的儿郎都要开拔银才肯动身,其他人的部队,就更别提了。要是大军索饷不前,反倒真要闹笑话。所以我现在不动身,一是为解决军饷,二是要解决军粮。大家放心,这军粮军饷,我想用不了太长时间,都能解决。”
刘铤是四川的总兵,有乡土之情,生怕郑国宝荼毒百姓,连忙说道:“钦差,四川虽是天府之国,只是这几年的年成实在算不上太好。这回大军进发,又是以四川为主力,各府县筹措钱粮,已是全力以赴,怕是没有多少余力,再来筹措军需钱粮。若是催逼太狠,这个时候引发民变,怕也是不太好。”
“哈哈,刘将军果然是个好将军。不但带兵有方,还爱民如子,若是我大明朝的文武都如刘将军一般,百姓们就有福了。你放心,这军需钱粮的筹措,我都有主张,保证不伤民力就是。风将军,你留一下,我还有几句话问你。”
送走小公爷与刘铤,郑国宝才问风飞翔道:“风将军。你方才几面讨好。仿佛个八宝琉璃球一样,滑不留手。当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你是个武将来的。”
风飞翔一笑“钦差见笑了。咱老风也是个丘八出身的粗坯,哪有什么心眼只我与刘将军、小公爷他们不一样。人家一个是四川本地的总兵。父子两代。在这经营出一片基业。上面有人保,下面有人捧,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兵源。人家的家丁里有苗兵,还有遍体黝黑的昆仑奴,那都是泰西奴贩贩卖来的,听说身体矫健,又特别听话,是难得的好兵。小公爷就更不必说了,人家世镇云南,独霸一方,云南巡抚也要让他家几分,又是与国同休的勋贵,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我算个啥一个客兵,连吃带喝,都要看地方官脸色,一个伺候的不好,我手下的儿郎就得断了顿。地方上出了什么案子,我们的秦军,也是第一个被怀疑的目标,谁让我们是丘八呢,天生就带着贼骨头呢。我也没啥特殊的要求,带着几千陕西娃进四川,最好是能带六成回家,我就算对的起家乡父老了。我不左右讨好,不找条大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