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发家年限,精准的投资目光,务实的敬业态度,加起来就成为了注定的巴黎首富
对一个刚刚成年就俘获了奥尔良公爵青眼的人,一个似乎乳臭未干却迅速地做出了一番大事业的人,一个前一代还是平民、到他就成为了国王御赐的伯爵阁下的人,这难道不足以暗示一个成为传奇的未来吗
这种沉默的打量大概被国王注意到了。“年轻人总和老人家一起呆着,难免觉得无趣,”他打趣地说,“夏尔,你就带他们去外头走走吧”
说是走走,但火车不像轮船,有甲板什么的可以赏眺远景,只能在走廊部分转转,至多在侧门位置吹吹风、看看远处移动的景色。每节车厢都有人各自交谈,贸贸然加入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至于车头这样的关键地方,老早就被科学家们占据了他们需要观测实际数据来确定下一步提升性能的方向。
所以,他们最终选了个地方坐下来,可以一边享受夏尔精心准备的酒和点心,一边随意地聊天。
德维尼先生正好而立,相当沉默寡言,甚至超过奥尔良公爵。这样一来,谈天的主力就只能是夏尔和雨果了。
毫无疑问,十几分钟之后,夏尔已经对雨果有了个初步的了解。他同时也知道,雨果写那些颂诗大部分是由于家庭因素。从他知道的以后来看,这无疑是雨果还年轻、并没形成自己的世界观的缘故。
想想看,一个在晚年生日时能有几十万人特意走过他寓所的窗前为他祝寿的人,怎么可能走在时代或者民众的逆流
虽然夏尔对文学的研究有限,但对待这么位大家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生敬意。不过在现在表现出来就太奇怪了,所以他只能努力找些轻松愉快的话题。他不求给大文学家留下什么美好印象,但求不留下什么糟糕印象啊
所以后头米歇尔来找夏尔说有事的时候,夏尔感觉大松了一口气。他头一次感到了知道太多的坏处不知道还好,一知道就莫名地紧张啊果然还是理工科适合他
等夏尔离开之后,德维尼先生才开口。“葛朗台先生看起来正如传闻所言,相当地谨慎小心,并不显得如何高傲。”
“你也觉得他那样的人必然会成功”雨果拄着下巴道,视线还落在夏尔离开的门上。“他对人的态度果然无可指摘。”几乎看不出常见的阶级歧视,真可算是一朵奇葩了
德维尼先生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作为一个传统贵族,他真心不想承认传统贵族正在走向没落;而同时,越来越多的事实在不停地提示他这点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夏尔这样的人为什么出生在一个箍桶匠的家里,而不是任何一个贵族甚至不止夏尔,还有更多做出成就的人也是出身贫寒
“我能看出,陛下真的喜爱他。”德维尼先生最后这么说。“就和你说的一样,如果葛朗台先生能将他现在的一切保持发扬下去,我找不到他任何不能成功的理由。”就算不在法国,放到其他国家也绝无问题
“噢,这可是你给出的最高赞扬了,至少从我听到的话里是。”雨果微笑起来。“这对我们来说是大大的好事,不是吗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得表示,我相当愿意看到那么一种未来”
第109章
再来说夏尔这边。米歇尔找他,理由很是正直简单还有两位画家在等着他招待呢
“您可真是忙,”夏尔刚一露头米歇尔就打趣他,“从上车以来,我就再也没看见过您了”
“那您也看见了”夏尔略微摊手,“我更恨不得能将我自己分成几个来用虽然这只能存在于我的想象中,但您不正帮我减轻了这种压力吗我对您的慷慨相助报以诚挚的谢意”
“啊,我就知道,您一张嘴,我就什么气也生不出来了”米歇尔做无奈状。“所幸您还是给我们留了点时间的。”然后他向夏尔介绍了德拉克洛瓦。
和杰利柯的文静腼腆形象不同,德拉克洛瓦虽然年轻,但一头随意蜷曲的深色短发已经暗示了他不受拘束的性格,相对也开朗得多。“啊,亲爱的葛朗台先生”他热情地向夏尔打招呼,“我常听米歇尔先生提起您在他嘴里,您的形象都已经光辉到了快与神祗并齐的地步”
“您一开口就这么说,是希望夏尔被你直白的赞美吓跑吗”米歇尔故意这么说。
“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夏尔笑道。也许米歇尔的确一直在夸奖他,但德拉克洛瓦这么说绝对只是单纯的赞美,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在里头。
“您瞧,这可不怪我;”德拉克洛瓦做了个略夸张的耸肩动作,“葛朗台先生比您好打交道多了”
“这我也必须同意。”杰利柯一直在边上笑眯眯地看他们,这时候补了一句。
“得,我已经成为了破坏诸位先生们友谊的坏人了,对吗”米歇尔更加无奈。“说句实话,谁能想到你们一见面就能把介绍人抛诸脑后呢”
这话语气萎靡又伤心,配合表情看还真像那么回事,惹得几个人都笑了出来。
气氛轻松,事情自然容易谈。杰利柯自不必说,德拉克洛瓦则表示,等他实地、喝到实物以后一定更容易产生灵感。“艺术源于生活艺术反映生活”他这么表示。
夏尔很赞同他这种观点。然后他们就什么样的画作更容易印刷出来做了些讨论,两个画家就结伴出去溜达了。
“我们去把格罗找回来”杰利柯这么表示,“而且正好有时间,可以深入探讨一下鲁本斯你说对吗,亲爱的欧仁”
对荷兰画家鲁本斯几乎一无所知的夏尔果断支持他们这么做。而等到他们离开,车厢单间里就剩下他和米歇尔两个人。
“这倒正是个好时候,”米歇尔道,脸上依旧挂着他招牌的笑,“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谈谈。”
“请说。”夏尔在他对面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阿图瓦伯爵,似乎已经找上您了”米歇尔问,语气里满是漫不经心。
但这绝不可能是真的夏尔感觉脊椎骨一下僵硬住了,但没表示出来。“没有的事情,”他轻描淡写地道,“如果您是说圣诞晚宴的话,我们只寒暄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