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宫里要什么都是容易找的,也容易备上的,虽然慌乱了不少,但是宫人们忙忙乱乱还是将东西一一送了。
如意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未进过食,生孩子却是再辛苦不过的事情,膳房里便送了不少的吃食过来。如意由芍药扶着硬是逼着自己吃上了不少的东西,此时她的脸色已经白的不行,天气明明已经凉了下来,可是她的身上却是出了不少的冷汗。
如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比第一次生阿满时候还要痛上许多,她明明听人说过生二胎会轻松很多。
可是她却觉得痛的有些不对劲,而且她身体完全没有力气可以使。
“芍药,我不行了”
如意痛苦的紧紧攥着芍药的手,忍不住呻吟着痛哭了一声。
“娘娘,没事的,别说泄气话。”
芍药此时完全是六神无主了,虽然她陪着如意生产过一次,但那一次她也是急急慌慌,而且当时有曹老夫人在,就跟有了主心骨一般。
曹老夫人最近回了家照看媳妇,如今将人请过来也来不及。
“娘娘,您莫慌。”
站在一边的稳婆摸着如意的肚子柔声劝说,只是手摸到了如意的身上时,脸色却有些微微变了。
先时摸过如意肚子的稳婆朝着站在边上的几个稳婆使了眼神,那几个稳婆上前伸了手摸过后,脸色也是变了。
而站在边上的芳草眼尖瞧见了,却是出声道:“娘娘这一胎能顺利生下吧”
她用了肯定的语气安慰自己,但是一颗心却是忐忑着。
“娘娘没事。”
其中一名稳婆勉强笑着说了,但另一人却是悄悄的朝着芳草使了一个眼神,两人走到了外间,那名稳婆轻声道:“娘娘此胎,胎位不正。”
芳草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一时之间愣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她即使是没有生产过,却也知道胎位不正的后果。
“芳草姑娘,你赶紧与皇上禀告吧,奴婢们也不敢保证孩子滑下骨盆时能够调整过来,而且娘娘的身子瞧着十分虚弱,奴婢唯恐娘娘撑不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
芳草双手紧握成拳,她咬着嘴唇否认,此时,她的心里也乱了。
倘若当初,她将那碗打胎的汤递予了娘娘,娘娘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责的时候,但是她控制不住的开始心乱了。
与芳草说话的稳婆看着芳草惊慌的跑了出去,却是又愁眉苦脸的回到了屋里。只是还未等到她们一群人商量出一个确切的方案,屋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人,却是将她们都吓了一大跳。
“皇上”
几人慌乱的想要行礼,赵清泽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走到了床边紧紧的握住了如意的手,看着那几名脸上忐忑的稳婆出声道:“贵妃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也别回去了。”
“是。”
稳婆们心猛地一震,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只是却又惴惴不安,皇上此意,是让她们保住贵妃还是母子均安
如意此时已经疼得有些神志不清,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也只是勉强抬了抬眼皮。
待看到赵清泽之时,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声音虚弱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陪着你,会没事的。”
赵清泽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如意的手上,尽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如意想笑,但是却又笑不出来,她眼角两边忍不住落下了一道水痕,却又掉进了她的鬓发之间,分不清是疼出来的冷汗还是眼泪。
“会没事的。”
如意不敢说丧气话,但是她控制不住有些悲观的想了起来,若是她不在了,赵清泽、阿满、她肚子里可能生下来的孩子,该怎么办
她先时敢孤注一掷,未尝不是抱着倘若她不在了,有赵清泽在,也不会委屈了她的孩子。可是她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赵清泽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执着,她也第一次确定了赵清泽对她的感情,远远比她所想的要深。她想要高兴,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宁愿自己不要发现这点。
肚子疼的太久,她觉得自己是应该生了,但是稳婆却没让她使力气,她疼的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已经慢慢不再是自己了,在麻木的疼痛中,她觉得她想要睡过去了。
可是赵清泽紧紧攥着她的手,耳边一声一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她眼皮子沉得厉害,连大喊大叫发泄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就这么睡过去。
夜幕渐渐降临,新人已经送入了洞房。
公主的婚礼上,自然是没有人敢闹洞房,宾客们慢慢离去。黄宗宝喝了两杯酒,隐隐有些上头,坐上马车便闭上了眼睛。等到马车在宰相府停下之时,黄宗宝才惊醒了过来。
他虽然也留在了京里,皇上也给赏赐了宅邸,但是他三叔与三婶却是坚决反对他搬出去。
若是日日归家,黄宗宝可能为了自在,定然要坚持搬出去了,但是他如今得了个御前的活儿,多数日子却是不在家里呆着的,于是也无所谓了,干脆便住在了宰相府里。
他走下马车之时,凉风一吹,酒倒是醒了许多。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几丝凉意的空气,对身边的书童开口道:“这会儿三叔三婶估计还没歇下,去请个安吧”
黄宗宝走进了府里,恰好见到管家拿着灯笼过来,便叫住了管家,问了一句自家三叔三婶如今在何处。
管家恭敬答了,末了又加了一句:“今日小姐和姑爷也来了。”
黄宗宝闻言倒是淡淡点了点头。
自从陈文瀚与自家堂妹出了那回事情后,黄宗宝对于陈文瀚也是淡了许多,他虽然单纯但也不是蠢人,大抵明白了自己结交的这个朋友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好。
加上在御前随驾,几乎与陈文瀚见不了面,他反倒是与宁侯爷关系好了许多。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