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的房间的门,对陆万劫说:“如果你执意要做一个清高、正直、仁慈、品行高洁的男人,那就去找李将军请辞吧。如果你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就坐下来,好好研究你手上的那份作战方略。”
陆万劫僵硬地站在那里,很长时间时间没有动,墙上的自鸣钟当当当响了十二下,走廊上传来同僚们走出办公室回家的脚步声,陆万劫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对程蒙点点头,声音沙哑地说:“教官,我先回去了。”
程蒙欣慰地点点头,这个爱徒总算是开窍了。
陆万劫回到家里,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屋里弥漫着葱油饼的香味。他神情木然,抬手解开军装上的风纪扣,换了鞋子,游魂似的走进卧室。
无忧听见他的脚步声,急急忙忙地走出来,高兴地说:“我今天做煎饼,你喜欢吃吗”见陆万劫不搭理他,只好追上去又问了一遍:“你喜欢吃吗咦,你脸色不好。”
陆万劫抬头,见无忧穿着卡通围裙,两手油渍面粉,脸颊粉红,鼻尖还沾着一点白白的粉末。他抬起手指把无忧鼻端的粉末擦掉,勉强开口道:“我今天困了,你去忙吧。”
无忧见他脸色着实难看,只好点头说哦。跟着他回到卧室后,将窗帘拉上,把空调打开,调试了一下温度,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无忧做了百十张煎饼,面相糟糕,但是闻起来还是挺香的。他收了油关上火,拨打林铁衣家的电话,叫他们俩上来吃饭。挂断电话,他见陆万劫从卧室里出来了。
“饭做好了。”无忧站起来,笑嘻嘻地说:“你去洗手”
“我出去走走,不用管我。”陆万劫面色阴郁,疲倦地说,他随手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站在玄关处换鞋,手指忽然被无忧握住。
“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也好,总比去外面吹冷风强,我虽然没用,可还长着耳朵呢。”无忧温柔地说。
陆万劫转过身,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有一点复杂。无忧被看的心里发毛,手指也松开了,结巴道:“算了,你还是出去”
陆万劫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往后猛推,直接按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地解开了对方的皮带。无忧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激烈的反抗,后来两只手终于垂下来,抱住了陆万劫的脖子。
事毕,陆万劫趴在他身上,柔声说;“没事吧站得起来吗”
无忧紧闭双眼,细细地喘息,停了一会儿才轻笑道:“我又不是纸做的,没有那么娇贵。”
陆万劫放下心,从沙发上坐起来,起身整理衣服,走到玄关处继续换鞋,拿起车钥匙离开,临走时说道:“那你自己去洗吧,我出去散步,午饭不用等我。”
、随心
无忧洗过澡后,林铁衣和无心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他忙将两人让进来,支开小饭桌,端上煎饼和鸡蛋汤。三人坐在饭桌前默默地吃饼喝汤。
林、无二人似乎刚吵架,无心眼圈微红,捧着饭碗喝汤时,不自觉地抽泣了一下,又放下饭碗,低头用筷子夹了一小块煎饼,放进嘴里咀嚼片刻,泪珠簌簌地从漂亮的眼睛里落下来。
无忧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做的饭不至于这么难吃吧。又想到自家小弟一向性情诡谲,保不齐又在哪里受了刺激。他看向林铁衣,想寻找答案,林铁衣脸色也不好,正咬牙切齿地把一大块煎饼团成一团塞进嘴里,对无忧微微点头,肯定了这煎饼的味道。
林铁衣吃的专注,也不忘忙里偷闲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无心,嘴里道:“好好吃饭,别把鼻涕眼泪洒进饭碗里。”
无心接过纸,撸了一把鼻涕,抽抽搭搭地吃饭。
一顿饭吃完后,无心去厨房洗碗,剩下这两个人坐在小沙发上说话,无忧这才知道弟弟如此悲伤的原因:他不想去上学。
无心的年纪,是可以进入军队承办的免费中学读书的,陆万劫又给他办了一个虚假的身份证明,他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进入学校。但是无心之只去了一天,就抱怨着不想去,后来被林铁衣提着衣领扔进学校,如此持续了一星期之后,他忽然要以死威胁,绝对不去读书了。
林铁衣吼了他几句,他性格怯懦,嘴巴又笨,一个人哭得几乎晕过去。好容易吃饭的时候,那劲头才略收敛了一些。
无忧觉得好笑,他见过幼儿园的小孩子哭天抢地地退学,没见过这么大的人了,还闹着不读书。低头想了一会儿,他只好说:“他性格犟,你慢慢开导他,不要吼,你那个大嗓门,连我听了都发憷。”
林铁衣瞄了一眼厨房里的无心,忽然冷淡地说:“你这句话说得便宜,我开导他我他妈的有病才去管他”
无忧摆摆手,嘴里说:“你要是管就管到底,不想管就任由他去,你冲我发什么火你也犯不着凶他,横竖不是他给你戴的绿帽子。”无忧说完这句话,就站起来退后了几步,唯恐林铁衣跳脚。
但是林铁衣的性格显然比以前收敛了一些,他脸色虽然阴沉,但也知道无忧说的是实话。
无心将厨房收拾干净,耷拉着眉眼出来,要下楼回家,无忧叫住他,从冰箱里拿了一桶牛奶和几盒饼干,递到他手里,嘱咐他晚上加餐,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快快长个子。
无心双手抱着牛奶和饼干,含糊地道了谢,扭头踢踢踏踏地走了。
林铁衣暂时还不想回去,免得又要看见无心,他在医院的工作经常调休,下午不用去上班。林铁衣的工作其实跟义工差不多,因为光干活没有工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陆万劫在负责。他自己很觉得羞愧,所以总是抽空来陆万劫家里做一些体力活。
他这会儿在沙发上歇够了,起身从柜子里拿起工具箱,去阳台上修雨搭,因为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