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的事情不要外传。”他知道她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还是习惯性的嘱咐她,“良玉已经走了。”
“那你呢你不和她一起走么”
他拿着扇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我走了你就不用念书了”
桑田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走,我心里特别开心。只是,你把她引来就是为了把她气走”桑田放低了音量,“我看见她走的时候眼圈红红的,那么跋扈的一个人,被你欺负成这样”
“我把她引来是为了把话说清楚。”谢元修扯了扯嘴角,似乎不愿意再多提这事,侧首问桑田道,“我和她的事说清楚了,咱们俩的事是不是也得好好说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动,失望,不见
桑田虽然比谢元修活的年头长,可是好歹也是在温室的浇灌下长大的,和从小在夹缝中躲那明枪暗箭的谢元修不一样。她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傻子,还自诩有那么几分小聪明,可是毕竟没遇上过什么大风大浪,甚至连少女心里头那一池春水都未起过涟漪。
说到底,她不过也是个孩子,和这个时代的小孩子们相比不过是多了几分硬气和见识。可这硬气和见识似乎并不能在男女之事上帮她分毫,枉她上一世曾笑言自己是个前途无量的童星,将来肯定是奥斯卡影后,谁知道如今听了他一句暗示性的话语,一颗少女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和温良玉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要来解决她了。
难道他对她也是同样的心思么
回首过往,他送她香发散,送她面膏,送她墨砚,替她擦头发,教她读书,她撒谎下不来台时他替她圆,她乱发脾气时他来哄她,她惹是生非时他收拾残局
她实在不明白,如果不是有特殊的缘结,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少女的心事藏都藏不住,她微微低着头,双颊绯红,露出难得一见的羞怯表情,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就像两排小扇一样,小扇下盖的是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
他自认为是个无情之人,可是刚刚还是为温良玉感到抱歉和心疼,心情本是有几分沉重,可是一看见眼前这丫头,心上那覆压着的乌云不知不觉就消散了。尤其是她如此动人的站在他面前,顾盼生辉,那是专属于她的灵动。
她似是等待他说些什么,手指头不自觉的摆弄衣角,平坦的胸前因为紧张微微起伏,这又是她才独有的几分傻气。
他蹲下来和她保持平视,她有些期待,又有几分害怕,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只听他问她,“桑田,你其实并不想念书,对吗”
桑田脑子里琢磨着怎么回应他,忽然听到他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微微发愣,没有答话。
“上次在东栾大街,我们分头后我一直跟着你,眼见你进了文房铺我以为你是想念书,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你说对么”
温良玉将桑田后来去文房铺以砚石换银两的事一五一十告诉谢元修了,他心里觉得奇怪,按理说桑田没念过书,也没接触过文房四宝,她怎么能会识砚材呢
他对她有太多疑问。莫名其妙的死而复生,村里人口中的性情大变,还有她竟然会写他的名字
他和父亲仿佛俎上鱼肉,即使躲来这偏僻的碧溪村,也不能保证他们父子的性命能安然无虞。二叔为了夺得掌家之权什么事做不出来万一他们父子俩行踪败露,客死异乡都是有可能的。
他本就生性多疑,来这碧溪村之后更是暗中观察所有可疑人员,在确保这些村人没有和京城中人往来之前,他绝不可能掉以轻心的留下谢贤自己回京。
好在碧溪村不大,村民大多朴实,唯一可疑的就是那和他们先后落脚的假道士赵括,以及眼前这行为举止奇奇怪怪的丫头。
“你你说要和我说清楚你问的就是这件事”桑田只觉得自己被一盆冷水泼的透心凉,原先晕晕乎乎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嗯。你那些砚石是哪里来的”他点点头。
算她自作多情了
她有些失望,但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更何况她这几天忽然有个想法,需要借由谢元修的名头,所以和他透露几句也是必须的。
“我曾经上山时遇见一位老者,他告诉我说溪边有许多质材上好的石头,最适合作砚石。我家里的条件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就想出了变卖砚石赚钱的法子。”
桑田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将温良玉丢给她的一包银子交给谢元修,“喏这是你表姐给我的银子。还有我知道,如果我不是打着你表姐的名义,那些砚石根本不会卖那么多钱。我一共卖了七两银子,那些银子被我藏在树下,我可以把他们都还给你表姐”
她还想把她捡石头的那条小溪告诉他,谢元修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了。
她的答案都是他不感兴趣的,可他却有些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他心里本来就不愿意相信她和赵括是一伙的,可是她又总是举止怪异逼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难道一切都只是巧合
罢了罢了,反正他有赵括的把柄在手,如果赵括敢轻举妄动,他有的是法子将赵括赶出碧溪村。而她若真是和赵括有所关联,或者是被赵括利用,赵括倒了,她也不足为患。
她有些悻悻的,谢元修见她不快,一下子就没了算计。起初接近她只是想看看她背景是否清白,可是不知不觉自己却被这丫头的情绪所牵引,到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想尽方法和她接触。
他将银子还给她,“良玉的银子是你应得的,你不收被她知道她反而会不安。念书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你二婶了,秋香秋雨还会跟着我念书,而你,来不来就随你的性子吧。”
随她的性子他这是都不愿意留她了么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桑田这次是真有些心灰意冷,一连两个月都没有再踏进谢家半步。她心里念着那人,可那人也没再来找过她,她想到他对她忽然逆转的态度就难受,想到温良玉就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