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孙家的小院大门,正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一脚踹开。
孙家的那些下人纷纷从下人住的房里跑出来,给那些衙役带来。
听说孙家的三个主子已经出去了,那些衙役便分了一批人,跟着孙家的一个下人上街,去抓孙耀祖、孙许氏和孙正平。
另外一批人,也在下人的带领下,蹑手蹑脚往抄手游廊跑过去。
知书浑然不知小院外面发生的事儿,已经走到柳彩云住的后罩房门口,自顾自推门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知书顺手将门又轻轻阖上,挡住了从外面照进来的阳光。
柳彩云听见门那边的响动,吃力地偏过头,看见是知书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走进来,立刻眼前一亮,气喘吁吁地道:“是水吗给我,我渴,我要喝”
知书微微一笑,端着那冒着热气的白瓷碗站在柳彩云的床边,看见柳彩云躺在一堆黑漆漆的破旧芦花被里面,面色苍白得像鬼,伸出来的胳膊完全是皮包骨,心里顿时升起几分快意。
让你折磨我,还折磨了半年。
这可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大奶奶,这是老夫人给您煎的药,奴婢特意端来给您喝的。”知书说着,一手托住药碗,一边坐在柳彩云的床边,一手托起柳彩云的头,将那碗往她嘴边凑过去。
“别喝”一声暴雷般的喊声从门口传来,接着轰隆一声,后罩房的门被轰隆一下子踹倒在地。
柳彩云被那轰隆声吓得一哆嗦,只浅浅抿了一小口。
知书猛地回头,看见一群衙役从门口冲进来,立刻将手里的药碗往地上一扔。
热热的汤药全洒在床前的地上。
“贱人居然敢毁灭罪证”领头的衙役大叫一声。
柳彩云心里一紧,看了看知书,又看了看泼在她床前的汤药。还有那些怒瞪着知书的衙役,顿时觉得不妙。
“出了什么事”柳彩云趴在床上,往床边探出头去。
“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问问坐在你床边的这个人”领头的衙役拿刀指着知书的脖子呵斥道。
知书的心里怦怦乱跳,吓得腿都软了。可是刚才她当机立断,将那碗药倒掉了,应该没事了吧
她强作镇定的看着那拿刀指着她的衙役,颤声道:“这位官爷,请问您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那衙役冷笑一声,“你到堂上去跟大老爷说去”
知书还要强辩。柳彩云却已经大叫起来,比她刚才叫人的厉害多了。
她刚才还是喝了一点汤药进去,现在药性已经开始发作了。
柳彩云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疼得直冒冷汗。
像是有人在她肚子里打拳,又像有人将她的肠子拧在一起打个结。然后拉着这个结晃来晃去打秋千。
疼得她如虾米一样在床上弓起身子。
“哈,你还想狡辩看看你刚才做的孽人赃俱获,你去堂上跟大老爷说理去吧”那领头衙役冲身后一挥手,“带走”
后面两个衙役冲上来,拿着木枷往知书脖子上一枷,再将她的一双手塞进去,然后阖上枷锁。
知书这才吓得浑身瘫软。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一股腥臊突然传来,原来她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啪
一个衙役忍不住抽了她一鞭子,“这会子知道怕了刚才你给人吃毒药的时候,可不见你怕”
知书痛哭流涕。瘫坐在地上,“我没有我冤枉啊”
“你没有啥你没有将她毒死还是我们冤枉你下毒你在耳房煎药的家伙还在那里放着呢,还有一砂锅的药,咱们都要拿去给大老爷瞧一瞧。有理没理。你找大老爷说去”那领头的衙役十分鄙夷地看着知书。
正在床上翻滚的柳彩云突然大叫一声,四肢抽搐两下。嘴角流出一缕黑血,便一动不动了。
“都带走”那领头的衙役大手一挥。
又上来两个衙役,将后罩房的门板下了,把柳彩云放在上面抬出去。
一路往外走,从那门板上还淅淅沥沥滴下几滴暗红色的血。
一伙人推搡着戴着枷锁的知书,抬着门板上人事不醒的柳彩云,出了孙家的大门。
在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刚才出去抓孙耀祖、孙许氏和孙正平的衙役。他们在孙家下人的带领下,已经找到这三个人,而且将他们逮起来,个个脖子上都戴了木枷。
“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官儿,我是六品官儿”孙耀祖狂叫。
怦
一个衙役将刀背横过来,在孙耀祖脸上狠狠抽了一刀背,立时打下孙耀祖的几颗牙齿。
“还想做六品你的好日子到头了”那衙役骂骂咧咧地,拿着鞭子在后面抽打孙耀祖、孙许氏和孙正平三个人,打得他们鬼哭狼嚎,一路喧闹着来到京兆尹的堂前。
因孙耀祖是六品官,而被害者柳彩云是柳侍郎的嫡女,因此这桩案子,是由京兆尹来审。
许绍坐在堂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家人,惊堂木一拍,问道:“下跪何人所为何事”
孙家的一个下人站出来,对着许绍拱手道:“回禀大人,小人是孙家的下人,因孙家这三人合起来谋害孙家主母,小的们看不过眼,特来向大人禀报,严惩这谋财害命的一家人”
孙许氏看见是许绍坐在堂上,如同看见救星一样,嚎啕大哭道:“堂兄,堂兄,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没有害人啊”说着,瞪着跪在一旁的知书,怒道:“都是这贱婢心狠手辣,想害了我媳妇,她好扶正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今儿都不在家,都是这贱婢一手做的”
孙耀祖被打的头晕眼花,也忙磕头道:“正是如此啊大人都是这贱婢的错请大人严惩,给我夫人报仇啊大人”
许绍静静地坐在堂上。等下面的孙家人都说完话了,才淡淡地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孙许氏和孙正平面面相觑,只好又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一遍,还有这些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也说了一遍。
许绍在堂上听了半天,道:“原来知书是你们家的妾室”
“正是大人”孙耀祖连忙说道。
“一个妾室能够做主自己能不能扶正孙耀祖,你也是做官的人。你编出这种话,是在羞辱本官吧”许绍面色一沉,惊堂木啪的一下,拍的孙耀祖心惊胆战。
“大人那贱婢痴心妄想而已。以为”孙耀祖还要强辩。
知书面无人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此时听了孙耀祖的话,顿时明白他们要拿她做个顶缸的,更是大怒。立即打断孙耀祖的话,抬头对堂上的许绍道:“许大人,您不要被孙耀祖给骗了明明是他说,要我毒死柳彩云,他好重新跟杜恒雪,哦,柔嘉县主重归于好。”
知书刚说完。孙耀祖已经灵机一动,大声道:“大人此事跟柔嘉县主有关,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许绍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了。淡淡地点头道:“孙耀祖,你的口舌机变实在有些意思。可惜,你为何不走正道,偏要走歪门邪道呢”
知书听了孙耀祖的话。也明白过来,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