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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3(2 / 2)

一个衙役取出一根两指粗细的薄薄的竹篾条又是非刑“刷”的一声响过,抽在冰儿瘦瘦的脊背上,就像火燎一般,刺刺的剧痛闪过,随即伤处的痛火辣辣地泛滥开来,霎时,冰儿就是一头冷汗。第一下还没有消化完,第二篾条很快又抽了过来,紧接着是第三、第四、第五冰儿也记不住打了多少下,只有旁观的人啧啧叹息:冰儿的背上,薄葛布的衣服已经抽得发薄,血珠子从皮肤中密密地渗出来,洇在衣服上,宛如红霞缕缕,渐次增多。

“停了。”唐博伦依然是不疾不徐的声音,“打了多少了”

“回太爷,三十了。”

“嗯。”唐博伦又转向冰儿,“可疼么我再问你,昨天为何逃走”

冰儿粗重地喘息着,等气息定了,狠狠瞪了唐博伦一眼,咬牙道:“我说过了,通报了,不是脱逃不信,你叫管事的来问。”

“我偏要问你再打三十”唐县令显得有点怒了,手一推,案几一震,上面整整一瓶签子都掉到地上。冰儿狰狞一笑:“唐太爷,你打我,可得扶好了你的官桌”

“打往死里打”

竹篾子“刷”“刷”的声音又响起来,冰儿咬牙闭目,任凭抽打,竹篾条轻薄,伤在皮里肉外,初始时疼痛难忍,打多了,似乎也就麻木了,反而不觉得很痛楚。

“可想好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唐博伦就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面带微笑,眼神却很阴毒,忽而,他抬头离开:“既是个不怕打的,我自有办法叫你心服口服传”稍过一会儿,冰儿只听得轻轻、碎碎的步子由远及近而来,到她身后时,那人发出了一声惊呼,虽是捂着嘴的,冰儿还是听出是胡衍璧的声音。胡衍璧抖抖索索跪在冰儿身旁,连话都说不利索:“犯犯女胡氏叩叩叩见大人”

“昨天金氏出去,有没有通报管事的你和她常在一起的,你应该知道。”

胡衍璧惊恐地抬头,一边的张妈微微地摇摇头。胡衍璧虽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也知道冰儿若未曾通报便出禁所,是犯了大罪,可以直接没入官府为奴。她不想害人,但也不敢得罪张妈和苏里图,只好说:“犯女昨日没有和金氏一起上工,先时金氏在苏爷那里听吩咐。犯女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和苏爷通报。”

唐县令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眼睛瞟向一边的师爷,师爷做了杀鸡抹脖子的动作,唐县令坐正身子,轻描淡写地说:“苏里图昨日根本没有叫金氏,金氏出了门只和你交谈,许多人都看见的。既然你脑子不好使记不住了,我来帮你记忆记忆”眼角一望班头,下巴一抬,班头会意,拿起一块枣木小板子,来到胡衍璧跟前,一个衙役用力把胡衍璧一只纤细小手拉出来,掌心平摊向上,班头毫无怜惜之情,狠狠一板子打了下去,胡衍璧一声惨叫,身子剧烈抖着,手又抽不走,班头第二板未有半点容情,继续用力打下,一而红,二而肿,三下便肿胀如快要吐丝的蚕宝宝一样,四下则紫胀起来,打到六七下,肿胀的皮肤像承受不住一样,裂了开来,鲜血“呼”地流了出来。胡衍璧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衙役端来一盆水直接把她浇醒,胡衍璧醒过来,剧痛难忍,伏在地上看着自己皮开肉绽的、还在战栗的掌心,既是害怕,又是难过,又是痛楚,不由痛哭失声。唐县令道:“可记起来了”胡衍璧喘息难言,唐县令脸一板:“换只手,再打”

“不不”胡衍璧哭叫着,“我记起来了”她回头歉疚地看了冰儿一眼,低头道:“她她没有通报”

“那她是想做什么一定告诉你了吧”唐博伦问。

胡衍璧也是读书人家女儿,从小谎都没撒过几个,更不要说饰词诬陷这类了,抖着唇舌说不出话。然而看到唐博伦的眼神越发阴霾,手又伸向签筒似要发令再打,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痛楚,欲语泪先流:“犯女犯女只听金氏说要出去,也没有和犯女实说要逃走她平素一个人来去,犯女也不知道许多”

冰儿别转头,也不忍心怪胡衍璧,她明白,县太爷做这个套儿,就是要让她钻的,今天谁来对质,她都是“没有通报”。自己除非认输,肯乖乖进唐博伦的牙床锦被,否则,就只有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酷刑折磨。

“你还有什么话说”

冰儿愣了一会儿方始意识到是在问自己,她努力抬头:“我要申辩”

“嗤向谁申辩”

“盛京将军海兰察”

“你就痴人说梦吧”唐县令冷笑道,“海将军日理万机,有空理你这虫蚁下贱的东西我劝你乖乖招认,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冰儿冷笑道:“我虫蚁下贱你只管打,看我是不是下贱到让你上了手”

唐博伦未料到她说这个,愣了一下,见冰儿声音越发尖锐,带着些不管不顾的亢奋:“唐太爷未带家眷赴职,难保不憋坏了身子。李吴氏侍寝您尚觉不够,还要拉上我么这里诸人都听到了,我此日受罪,不过是老天妒忌我长这么副脸孔,让太爷动了不该的心思”

唐博伦被说中阴暗心思,不由恼羞成怒,又怕这话传出去自己也要吃挂落,不等她话说完,就连连拍着惊堂木道:“你连本官也敢诬赖真是活得够了”旁边的衙役这才反应过来,一人飞扑过来捂嘴,被冰儿狠狠咬了一口,痛得直甩手,欲要上来扇耳光,听见唐博伦变了调的呼声:“悍女刁顽之至不认真给你点颜色,怕是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听说你鬼鬼祟祟出去,就是为了与人和奸来啊先取最重的竹板,打她二十板照奸淫的例,去衣行刑1”

“慢着”

慕容业一袭黑衣,站在大堂门口,高昂着头,眉头微蹙,眼睛微眯,眸子中射出的光却是绿莹莹如见到猎物的老鹰一般锐利,他左手拎着一口宝剑,右手拎着是一个人的衣领,这人,正是管理官庄流人的管事苏里图。

苏里图被五花大绑,脸颊上鲜血直流,仔细看会发现他已经少了一只耳朵。他战战兢兢大叫:“太爷救命”慕容业冷笑一声,把苏里图往上拎了拎,剑尖直指着他的鼻尖,苏里图的叫喊瞬间吞回了肚子里。

“大胆狂徒竟敢劫持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