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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0(2 / 2)

张妈见冰儿面带一抹喜色,以为她八九成明白了,更是神秘地笑着附到冰儿耳边:“别多问,晚上跟着我走就是了。赶明儿要问你讨杯酒喝我们老婆子以后还得你多照应着呢”

冰儿忍着张妈嘴里的葱蒜臭气,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你说清楚什么晚上为什么要晚上”

“呵呵,傻丫头”张妈笑着一戳冰儿的额头,“别害臊了,女人家都要经这一关的我早就瞧着这里的犯妇犯女里头,就属你长得最好胡衍璧看着清秀,眉眼里头比你差得还远。你说人家唐太爷,正途出身,鹏程万里,算来也是万里挑一的尖儿,到底有眼力见儿,就是挑中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冰儿已经横眉怒目:“唐太爷是尖儿,我消受不起谁爱晚上跟着你去,你尽管叫谁去别扯上我就是了”

张妈见她居然不识好,不由生气,但想到县太爷的嘱咐,还是忍气吞声道:“别人别人也要有这份福气你莫张狂,去了只管有你的好处;不去哼,不是我吓唬你,现官不如现管,破家县令灭门府台,你看着办吧”过一会儿又凑过来柔声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家女儿,这又不是丢人的事唐太爷年纪又轻,家里的太太又没有跟着上任。你伺候得他满意了,开脸收房还不是一句话不也是正儿八经的身份岂不强过在这里受罪听说唐太太还是极贤惠的一个人,将来唐太爷调到其他好省分,你与大太太也是好相处的。”

冰儿厌恶地躲开张妈的脸,一字一顿道:“你听好我不会去的”

张妈立即变了脸色,把筷子一拍道:“你少不识抬举今儿去不去还由得你么我白知会你一声,若是不肯吃敬酒,总有罚酒等着你”

冰儿今日和慕容业吵了架,正是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听见张妈竟然还敢威胁自己,她是爆炭一样的性格,早就耐不住蹦了起来,也把筷子用力在桌上一拍:“我是犯女,不是娼妓他唐博伦敢奸污我,就是脑袋不准备要了你只管去回他,这里虽是流配的地方,读书人多,还有要赐环的人,他唐博伦不怕将来事发,只管为非作歹去就不谈将来,你看现在盛京将军饶不饶得了他”

张妈被噎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说不出话来,倒是苏里图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些狰狞,指着冰儿的鼻子道:“你莫要拿盛京将军来吓唬人海将军迟早是要去西北打仗的,你希图他位置高,权力重,也要瞧瞧自己是不是攀得上”

冰儿打断问道:“哪个海将军”

苏里图被她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原来她也不知道是谁在护着自己,不由又增加了底气,道:“是多拉尔氏的海将军。”

冰儿一听这个,比苏里图更有底气,冷冷笑道:“是了,你叫唐博伦先去问问海兰察我是谁,再看他敢不敢打我的主意”

肥来了

闻听苏里图的回报,唐博伦勃然大怒,把手边的茶盅都掼在地上,琥珀色的茶汤蜿蜒在地上,渐渐渗进砖缝里。“不给她点手段,她还不知道这里谁在主宰”

苏里图投鼠忌器,犹疑着:“那”唐博伦冷冷道:“这样一个女子,长得再好,性子如此刁悍顽劣,我也未必要收到屋子里给自己找气受。但是,若不认真给她点颜色,将来在官庄里,还有谁真心把我的话当话”

苏里图正也没好气,立刻有了主张,出主意道:“那回去我就狠狠抽她一顿鞭子”

唐博伦冷笑道:“你做事也是不动脑子的无罪加刑,万一海将军那里问起来,你怎么回话”

苏里图一呆,暗暗腹诽:既怕将军知道,你就不要动她的心思;既要动她的心思,还怕将军那里不好交代想是这么想,话是不敢说出口。唐博伦宛如看出他的心思一般,用脚踢踢地上的碎瓷瓦:“呆子无罪加刑不好交代,有罪动刑谁又能奈你何她犯了错处,海将军还敢明着护她,不许我惩戒他虽是我的上司,也不能不讲国法,噎得他没理,他又能怎样横竖横,我是属于吏部的,不过在这里呆上几年,将来并不受他管,我此时怕他作甚”

苏里图这才明白了,连连点头。冰儿脾气大,性子不和顺,找她的错处可谓是易如反掌

正想着,唐博伦又转头道:“小敲小打也没有用处,打几顿不过伤在皮肉,若是重了弄成残废也没意思。若是想要从重加刑,判与官府终身为奴,遇赦不赦,才是真正让他人知道儆诫的。流人里头,除却犯了死罪的,无非脱逃和奸淫责处最重,你只管往这两方面去想。”苏里图虽觉为难,但看这读书出来的官儿曲里拐弯的念头,无非还是要把“金氏”占为己有,只不过原来想着当妾,还是正儿八经的嫁娶意味,如今却是要无理霸占了。

苏里图回到官庄,对冰儿的声气就明显不对了,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怎么回事打得这叫什么木柴日日懒惰得这样,还不如找间窑子躺下来收钱”

这话侮辱的意思重了,冰儿的身份哪受得了这个,当即顶撞道:“怎么着,苏爷是打算挑我的不是了那日唐太爷的言语,我倒不怕给上面的海将军知晓”

苏里图眼睛顿时瞪得溜圆,牙齿紧紧咬在肉里,手一扬就是一个漏风巴掌甩将下来,冰儿抬手一搁,挥开了他的巴掌。苏里图打不中,不由恼羞成怒,双指戟指着道:“好家伙,怪道有罪配到这里造反了还该我亲自动手么不拿家伙来”

旁边的人先都看愣了,此时才乱糟糟去取竹篾条,三五个人围着就劈头盖脸地打起来。冰儿抬起胳膊挡着头脸,心里气恨之至,但想到流放前乾隆切切嘱咐自己不能任性妄为,反抗的劲头就消减了下去,咬牙硬忍着。

一顿打挨完,众人都散去了,胡衍璧赶过来扶住冰儿,泪水潸潸而下,哽咽道:“快到我那里去,上次还有些药膏多余。”

冰儿先时愤恨,还未觉得很痛,现在静下来,便觉得周身火辣辣的,到了胡衍璧的屋子,拉上帘子,解开衣服一看,身上条条杠杠净是红肿的印子,抽得重叠的地方便是渗出小血珠子,洇得夏布的衣裳都透了红色。冰儿从小到大挨打不少,然而此时毕竟心生委屈,眼圈也红了,忍着不落下泪来。

胡衍璧小心用手指蘸着药膏涂了伤处,问道:“还疼么”

冰儿道:“还好。”

胡衍璧叹口气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虽说是威武不能屈,实际岂是容易办到的你说话行事还是顺着他一些,毕竟将来的日子还长,受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总有一天,我要他加倍偿还”

胡衍璧慌忙掩住冰儿的嘴,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