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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4(2 / 2)

“那怎么办难不成到翠意楼借干铺3”

这没好气的语气,显见的是不悦,鄂岱低头不敢则声,赵明海不在,自己依次序就是乾隆身边管事的侍卫,荣耀尚未品得,先闹了一肚子的虚惊,责任重仔肩,也不敢有分毫怠慢。

“我肚子饿了。”冰儿不识时务说道。乾隆眉一皱,回头乜了她一眼,又四下里一望:“你就是吃上头有劲这里哪去找饭庄酒楼”不过这一望倒望出点什么东西来,乾隆停了口,若有所思四边打量,冰儿直指着远处一栋三层小楼,道:“那聚合馆是不是有吃的”

聚合馆内,曾面会徐砚书,更曾携手佳人。食味如何,已经不大记得,唯有佳人在旁,面红脸热的羞涩之态,算得上秀色可餐。然而,再一想瘦西湖边,佳人的冷淡,半生只在后宫女人陪着小心趋奉中的乾隆还是有点受不了,本就有些沉沉的脸色更是阴得厉害,话都不愿意说,只顺着巷子中漫无目的前行。

“长长四爷”

背后小心谨慎的一声低唤,乾隆步子滞了滞,欲待不回头答应,终究觉得不大礼貌,何况言声的是岳紫兰的父亲岳耀祖。

毕竟还是回头露了个笑脸:“我道是谁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岳耀祖神色却有些慌张,摆摆手道:“我也刚从县衙过来进屋说”边说边敲了敲一旁一扇窄门:“老婆子,快开门”

脆生生的一声答应,乾隆想要退步已经晚了,岳紫兰端着半盆水开了门,见乾隆时也愣了。两个人尴尬地对站着,乾隆啜嚅了半日“我”终于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岳耀祖撂下挑子急声道:“这里人眼杂衙门的事我都看见了。您是好人我们也不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人家。什么都不用说,快进去。”

“这是”岳紫兰想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脸也红透了,一失手便把半盆水泼在乾隆脚上,心里一慌就更急了,蹲下去想擦又发现没有可擦的东西,冷不防乾隆轻轻扶起她,一行人飞快地走进屋。岳耀祖把挑子挑进去,警觉地四下望望,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岳紫兰的母亲岳朱氏捧上几杯茶放在乾隆等人的面前,乾隆端起没滋没味地啜着,偷偷抬眼一瞟岳紫兰:她正拿着绣花绷子拈着针发呆,有心说两句话又怕唐突了彼此都尴尬,好几次话到嘴边还是装咳嗽掩了过去,“咳”了好半天才逼出一句:“近日好么”

岳紫兰更是头都不敢抬,简简单单只答了一个字:“好。”

乾隆又问:“是不是你父母已经为你说了亲了”

岳紫兰疑惑的眼波在乾隆脸上绕了一圈,很快低头用勉强可闻的声音道:“是”

就这一瞬间的眼神,乾隆已经知道她在撒谎,可这谎是没法也不能戳破的,只好“哦”了一声,闷头喝茶,又觉得自己不太礼貌,又强笑着加了一句:“恭喜呀”

这一来两人更没话可说了,乾隆只好装着打量房子,却发现地方实在太小了:就三间瓦房,岳家三口已经很挤了,再加他们三个实在不容易。这时岳耀祖端着茶食前来奉客:“吃长四爷吃粗东西,叫您见笑了您不用说什么,这儿虽然窄小,但收拾收拾住得下,您现在是叫什么龙落浅滩遭虾戏,放心,会好的,会好的”

他并不会说话,但就一句“龙落浅滩遭虾戏”让乾隆不由动容,瘦西湖相遇的不愉快立即烟消云散了。

晚饭,吃得颇为尴尬。岳耀祖宰了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炖了一沙锅汤,又去割了肉买了菜,热乎乎地烧了四菜一汤来。岳耀祖为难地搓手道:“长四爷,真叫委屈您了本来该好好招待您的,怎晓得昨天刚去当铺里把夏天衣裳赎了回来,早知道应该再晚两天的,现在又不急着穿”乾隆此时千万种感觉纠缠在心上,山珍海味也断难下咽,勉强笑道:“您说哪儿的话叫您担着我的风险已经是很过意不去了。不过你放心,最多再两天吧只要能过去一切定会有分晓”说罢,主动举箸,搛了一筷鸡肉入口,做出津津有味的样子连声夸“香”。岳家三人淳朴地笑了。乾隆偷眼望岳紫兰,觉得她的鹅蛋脸和隐隐约约的小酒窝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纯而娇媚,与费渐卿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心里却不由一阵惆怅,只低了头扒饭。

吃完,岳耀祖和岳朱氏下厨收拾了,岳紫兰站起来,双眼只敢瞧着前方地上:“长四爷,您和鄂爷睡西屋,我和长小姐睡东屋,我爹娘在堂屋打地铺。我给您先铺床去。”

乾隆欲待推辞也容不得他推辞,他暗暗摆手止住鄂岱和冰儿,自己跟着岳紫兰进了房间,房子虽破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岳紫兰单膝跪在床上抹平毛青布床单,放平被窝,又放下粗纱帐子,口里说:“长四爷,您别嫌这儿不好,小户人家,就这样了扬州入了四月,蚊虫也开始闹了,不放帐子是不行了”她一转身突然停了口:乾隆正堵在她身前,竟使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自从那日被岳紫兰摆脸色后,乾隆一直特别守礼,和岳紫兰站这么近是头一次。凝望着岳紫兰的脸,乾隆终于问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语气淡然而情深款款,岳紫兰一瞬间就想落泪,努力睁大了眼睛看着地面,没让眼泪落下来。

“没。”岳紫兰深深低下头,想逃开却不知怎么挪不动步子。

“那那天为什么那么对我”

“长四爷”岳紫兰终于忍不住泪水涟涟,“紫兰是穷人家女儿不假,可是也要身份、脸面、性命的”

“”

“四爷,我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知道没有结果,干吗非苦苦追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话说得绕来绕去有点滑稽,但乾隆笑不出来,半天踱至窗口,背手叹道:“我明白。有时全天下最傻的就是我了。”

“四爷”岳紫兰欲言又止。

乾隆回头温存一笑,摸出一些金银锞子塞进岳紫兰手里:“拿着别说不。紫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