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琪把花生瓜子还有糖,都分了一半出来,对二柱说道:“二哥,这一半先别动,等到家了,我做花生瓜子糖吃,要是多了,咱们就拿去卖钱。”
二柱只吃了一块糖,就恋恋不舍的把剩下的那一半东西都用纸包包好,咽了咽唾沫道:“那我不吃了,这些回去给三柱四柱六柱吃,六柱最爱吃糖了。”
林琪见二柱这么懂事,心中不由暗叹,可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明明自己十分想吃,却仍忍痛包好,留着给弟弟们吃,二柱这个当大哥的,还真是称职。
马车跑的快,十来里路很快就跑完了。
走到村口的时候,朱六舅忽然“吁”的一声停住了车,然后林琪听到他说道:“大嫂子,拾柴哪”
林琪和二柱掀开车门上的布帘,向外张望,只见大伯母杨氏正背着一大筐的枯枝烂叶往村子里走。
杨氏一见是朱六舅,大概还没忘记朱家兄弟给朱七娘出头让她赔了二两银子的事,冷哼一声,没好声气道:“这不他六舅吗来看你七妹来了”
朱六舅笑道:“嗯,来看七妹。”
杨氏伸着脑袋往车厢里看了看,见二柱拿着几个纸包,不由冷嘲热讽道:“看看行,千万别给她买东西送她银子。她就是那穷命,攒不住钱。上次我给她的那二两银子,在手里还没捂热,就生病花出去了,没那么大命,就别伸手接那么多银子。”
见她说的难听,朱六舅懒得理她,赶起车就走了。
杨氏看着远行的马车,狠狠的啐了一下。
来到林琪家家门口,朱六舅把两个孩子都抱下了车,自己拎了东西跟在两个孩子后面进了门。
林守平正在烧火,见朱六舅来了,赶紧迎了出来:“六哥,你把孩子送来了真麻烦你了。”
朱六舅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总不过一趟车的事儿。七妹好点了没”
“好多了。”两人说着就进了屋。
屋里,朱七娘听见六哥来了,已然拥被坐了起来。但头未梳脸未洗,满脸的病容,一身的憔悴。
见七妹这个模样,朱六舅大概心里不太好受,眼圈有点发红。
“六哥来啦,他爹,沏点茶来。”朱七娘看见了亲人,倒是精神了一点。
二柱抱着那几个纸包过来,显摆似的摆在了朱七娘面前:“娘,六舅给买的糖,瓜子和花生,娘你尝一块,可甜了。”二柱拿起一块饴糖,递给了朱七娘。
朱七娘没有接,而是说道:“娘不吃,拿去给你弟弟们吃吧。”然后抬头对朱六舅道:“六哥,让你破费了。”
朱六舅叹了口气道:“咱们是亲兄妹,说什么破费。你身子好些了吗”
“好了,没啥事了。”
“咱娘想你了,有空你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嗯,过几天我就去。大丫在大哥家过的好吗”
朱六舅沉默了一会儿道:“还行吧,我过去的时候不多,你也知道,大嫂不耐烦我们登门。”
提起大嫂,朱七娘也没什么话了,那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大嫂,和这边的大嫂杨氏不相伯仲,只不过李氏在人前还要点脸皮,杨氏却不管人前人后,从不要脸。
林守平沏上一杯茶来,对朱六舅道:“六哥,你多陪七娘待一会儿,我做点饭,你晚上吃了再走。”
朱六舅却道:“你别忙了,我坐一会儿就走,省得一会儿天黑了路不好走。”
林守平却道:“吃了再走吧,反正有车,不碍事的。”
朱七娘也在旁边劝道:“六哥,你多待会儿,咱们兄妹俩总也没好好说话了,一会儿让你妹夫陪你喝几盅,这些日子他也够苦的,你也和他说会儿话。”
见妹妹妹夫盛情相留,朱六舅只得道:“好,妹夫,你简单点就行了,和我不用见外。”
林守平答应着出去了。
林琪在他们说话的空儿,就把她要下的那一半糖和瓜子花生藏起来了,二柱见弟弟们没在家,和林守平招呼了一声,就出去找弟弟们去了。
朱七娘和朱六舅大概由于年纪相仿的关系,看着就比朱大舅亲近。见七妹也没洗脸梳头,朱六舅拧了个布巾,让妹妹擦脸,还拿了梳子,让妹妹梳头。
林琪见这兄妹俩似乎有好多话要说,反正她也插不上嘴,就来到外面锅灶前,帮着林守平烧火。
林守平正在切朱六舅拿来的那只鸡。
鸡是已经收拾干净的,切成块就可以炖了。现在灶上烧火是要烧开水,把鸡肉过一下水。
见林琪帮着来烧火添柴了,林守平安慰的笑道:“五丫可真长大了,知道帮爹干活了。”
林守平虽然性情懦弱,还有些愚孝,但对孩子们还是不错的,这一点和林爸爸很象,让林琪不由就对他生出亲近来。
“我不光会烧火,我今天还学了个新手艺呢,爹等明儿个我给你做好吃的。”林琪为自己制作糖果先打一针预防针,省得家人到时候惊讶。
“好。那爹就等着吃我们五丫做的好吃的。”林守平自然没把六岁孩子的话放在心上,仍自顾剁着手里的鸡肉。
父女俩正在做饭,只见门口忽啦啦来了好几人,林琪还以为是二柱带着三四六柱回来了呢,谁知道却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叫道:“五丫,你在家吗,我找你玩来了。”然后又是男孩喊“二柱”“三柱”的声音。
林琪赶紧起身往外看,却见大伯家的三个孩子大虎二虎和林敏,一起结伴而来了。
平时他们没怎么来过,今天竟然一起来了,林琪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大伯母杨氏搞的鬼。
刚才在村外她看见车厢里放的纸包、鸡和肉了,就知道是朱六舅带来好东西了,估计她一到家就把孩子们都打发来了,说是找五丫和二柱他们玩,其实就是来这里吃东西来了。
林琪先一步跑回屋里,快手快脚的就把糖和花生塞进了朱七娘的褥子底下。朱六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朱七娘已经配合着女儿用被子把露着的纸包边都盖上了。还没等林琪把瓜子再藏起来呢,林敏就进了屋。
林敏比林琪大两岁,和四柱同岁,今年八岁了,和大伯母杨氏一样,既精明又泼辣。
“三婶,你的病好了吗”林敏一边问候着朱七娘,一边坐到了炕上,随手就抓了一大把瓜子。抓了还没吃,而是装进了兜里,伸手又抓了一大把,又放进了兜里。
瓜子本就让林琪放起来了一半,剩的也不是很多了,她抓了两把就下去了少一半,林琪一看再让她抓,这瓜子就没了,她一伸手就把那纸包拽过来,假装生气道:“你吃就吃呗,往兜里装什么我二哥他们还没吃呢。”林琪把那纸包包了一下,就收起来了。
“切,谁稀罕你家的破瓜子,你看你那小气样啵”林敏一边鄙视着林琪,从炕上跳下来,就往过堂屋去了。
林守平家的房子是两间,东边那间是卧室,右边那间有两口大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