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还真忙,”景静砾很随意地舒展一下身子,看看周无名,“周局长,开好这个头很关键,你看咱们凤凰这么多中专技校,还有那么多农民在农闲时无所事事小郑,你搞什么呢”
小郑就是那个小秘书,刚才他正端着壶给陈太忠的茶杯加水,陈太忠的手机一震动,他很自然地瞥了一下,却是被手机屏幕上的“蒙艺办”吓了一跳,直到陈太忠走了出去,还呆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哦,没什么,”小郑摇摇头,收回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不过心里却是怪怪的:这个陈主任也真是的,蒙书记给你打电话,那是多大的荣幸啊,你居然还苦笑加叹气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景静砾心里一动,知道陈太忠这估计又是接了什么要紧人物的电话,把小郑都吓着了啧,怪不得章尧东都头疼这家伙呢。
事实上,小郑还真的不知道陈太忠的苦恼,陈太忠一见电话是蒙艺办的,就知道不是严自励就是蒙艺打来的,严自励主动来电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要是蒙艺打来的电话那更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唉,赵如山都要下了,这是让我把炮口对准夏言冰吗他已经听说了,姓赵的十有八九要调走,现在是常务副局长潘金祥在主持工作,至于新局长是谁,倒是没听说。
谁想,他将电话接起来之后,蒙老板的声音,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开会吗”
坏了,事情要大条了陈太忠马上就判断了出来,事有反常必为妖啊。
第1360章落网
“嗯,在开个座谈会,”陈太忠老老实实地回答,“关于劳务输出的会,帮劳动局介绍一点资源,可能还会出国。”
当然,他的老实,听到蒙艺的耳中就是狡猾,很显然,这家伙的毛还没理顺,所以根本不请示领导的意图,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还要出国那就是说很忙了
这点小伎俩,指望能瞒过蒙书记,那简直是做梦,不过显然,陈某人也没有瞒他的意思,不满意就是不满意了,这让他有点碰到了不讲理的子女的感觉。
反正他也知道,陈太忠到底是为什么毛不顺,于是笑一声,“呵呵,你的工作倒是够多的,连劳务输出都管,有兴趣来素波劳动局吗”
当然,去劳动局那是笑话,凤凰科委现在正红火呢,蒙书记也就是理一理这厮的毛发而已。
可是陈太忠听得却是心惊肉跳,蒙老板居然居然笑了完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估计躲也躲不过去了,说不得叹口气,“唉,蒙书记,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呀哈,你小子倒是越来越惫懒了,居然跟我叹气蒙艺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不过他当然不会去计较,“好了,告诉你件事,电业局那边你放一放吧,专心搞好科委的工作,还有农民的减负增收问题。”
“电业局我放一放”陈太忠听得不由得轻呼一声,这个消息可是太意外了,难道说,蒙老板又在打一盘很大的麻将
蒙艺听到他话里明显的置疑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这火苗子“腾”地一下起来些许,“你已经做完你该做的了,不是一定要我说个谢谢吧告诉你,下一次来素波的话,有空就来家里坐一坐。”
“蒙书记您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不是我说,您说话比较生硬的时候,我倒觉得心里比较踏实”听着电话里那厮的聒噪,蒙艺啪地一声压了电话,接着笑一笑,无奈地摇一下头,“这家伙,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其实,这才是两人关系越走越近的真实写照,要不是这样,蒙老板好歹也是个中央委员,又不是吃撑着了,犯得着跟一个副处斤斤计较吗
那就放一放好了,陈太忠虽然好斗,可是跟电业局也斗了不短时间了,有必要歇息一下了,至于说蒙艺让他去素波的时候到文峰路转一转,他可是没什么兴趣,筵无好筵会无好会,省委书记主动邀请,这茶绝对不是好喝的。
不过,他倒是有点好奇,省电业局那边出了什么变动,让蒙艺不想追查下去了,当然,他有这个好奇心真的很正常,陈某人进官场就是锻炼情商来了,搞清楚因果才能做出精准的判断和分析,囫囵吞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是做学问的态度。
遗憾的是,他使出浑身解数打听了半天,也才打听到要来凤凰电业局就任的新局长是科技处的处长梁凤鸣,夏言冰本来是想让赵如山跟其位置对调的,不过据说省电业局的总工程师沈维钧极力反对就赵如山那粗货,也好意思来生产科技部当正职
夏局长是一言堂惯了的,不过显然,这次赵如山犯的错误比较严重,再加上沈总出身水木清华,在技术领域里说话比较有力度,所以此言一出,居然就搞得赵局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了,到目前都还没有个合适的岗位。
听说这个老夏跟赵如山是同一个工地出来的呢,想到这个传言,陈太忠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鄙薄来,新时期四大铁,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你俩好歹也是一起工作和战斗过的,怎么脸一翻就不认老朋友了呢
当然,这鄙薄也无非是他的怨念所在,赵如山和夏言冰的关系到底如何,怕是除了当事人没人能说得清楚,反正大家都知道,赵局长曾经是夏局长面前的红人。
这世界上,最冷果然是人心陈太忠这感慨还没有发完,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怯生生地在那边发问了,“请问是陈主任吗”
“是我,”陈主任懒洋洋地应一声,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他这语气和做派,充分地展现出了一个处级干部的威严和矜持。
“我是刘丽,”那边报了他一个没听说过的名字,虽然刘丽这名字很大众化,不过他可以确定,自己从不认识这样的女人,倒是认识刘浩丽,“我没听说过你,谁告诉你我的电话的”
“我是那谁我是”女人的声音清脆,不过听起来很惶恐,好半天才想起该怎么自我介绍,“您记得我那杆录音笔吗”
“录音笔”陈太忠皱着眉头想了起来,自打他手上的权力越来越重,对录音、录像和账本这类的词,他是比较敏感的,下一刻,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哦,是那谁老黄的人啊,他怎么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