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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比手势。

直接过去看看吧,他想。就算去了,顺利遇到对方的可能性或许也不高。不,说不定,那根本就是眼睛的错觉。但他还是认为非得亲自去看看不可,反正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不仅如此,一旦停电了还会被关在这里。

他钻进电梯,默默祈祷着按下按键。幸好,电梯并未中途停止。看来电力还没问题。

来到户外,他再次跨上脚踏车开始踩动。路上到处都是还插着钥匙的汽车与摩托车,可惜全都出了车祸,没有保证能够安全驾驶的车辆。况且,光是看路上的混乱场面,就会看到连摩托车都无法通行的地方。

他专注地踩动踏板。周遭的异样光景,他已不再在意。也许是因为这一连串事态实在太脱离现实,使他的神经麻痹了。

快到从望远镜看到的那个地区了。他停下脚踏车,放声大喊:

「喂──有没有人在」

他的声音在高楼大厦之间空虚回响着。他稍微移动几步路,再次大声呼唤。他重复喊了几次,但结果都一样。

他在大楼的台阶席地而坐,垂下脑袋。他连出声的力气都没了。

到底发生了甚么事其他的人都消失到哪去了

他想起小时候与玩伴的恶作剧。一群人撇下其中一人,全都藏起来,然后在暗处嗤嗤偷笑,看着那个被扔下的人气急败坏地四处找人。

但不管为了甚么理由,要东京人一起行动,都是难以想象的。何况,连开车和骑摩托车的人都消失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发生了某种天地异变。但那会是怎样的异变呢不,还有个更大的疑问:为何单单只有冬树留在这里

他索性随地躺下。上空有厚重的云团飘移,看来快变天了,但是现在这种小事已无关紧要。

疲劳令身体非常瘫软无力,他闭上眼。睡意就要降临了,也许是因为神经耗损过度。他想就此睡去,期待下次醒来时,世界已恢复原状。

他正是在半梦半醒之际听见的。由于意识混沌,他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但冬树再次听见时,他倏然睁眼,坐起身子,环视四周。

他听见的是哨音。是车站站务员吹的哨子。声音每次间隔的时间并不一定,有时吹得长,有时吹得短。

冬树站起来。有人在──

他凭着声音骑脚踏车追寻。他祈求那个人继续吹哨别停止。

弯过马路,前方是禁止车子进入的步行者专用道。两旁净是年轻人喜欢的小店与快餐店。

卖可丽饼的店前有长椅,上面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穿粉红色裙子。她正在拚命吹着哨子。

从望远镜看到的,肯定就是这孩子,冬树想。

他下了脚踏车,缓缓靠近。

「小妹妹。」他朝她的背影出声呼唤。

女童的身体像装了弹簧,猛然弹起。她转向冬树,大眼睛瞪得更大了。那是个肤色白晳、很可爱的小女孩。

「就妳一个人」

纵使冬树问话,她也不回答。可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很僵硬。

「还有没有别人在大哥哥就一个人喔。」

女童眨眨眼,然后自长椅起身。她的右手指着旁边的服饰大楼。

「这栋大楼怎么了」

女童依旧保持沉默,径自走进那栋大楼。冬树也尾随在后。

电扶梯还在动,但女童往里走。她来到电梯前站定,按下按键。电梯门静静开启。

「几楼」冬树问。

女童指着操作面板的上方。大楼共有五层。于是冬树把手指靠近5这个按键,但女童拚命摇头。又继续往上指。5的上方只有r这个按键。也就是楼顶天台。

冬树了解了。从望远镜看到的建筑物,就是这栋大楼。女童想必一直待在这里的楼顶天台,待到刚刚才下来吧。

大楼顶上的空间足以举办小型活动。不过这个时期似乎没有任何活动,只有烟灰缸四周放了一些椅子。

女童指向后方。楼顶栅栏边,有一名女性倒卧在那里。

冬树跑过去检视女子的情况。她身穿开襟薄外套,俯卧在地。长度及肩的头发盖住了脸。

他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有体温,脉搏也很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冬树转头问女童。

她在远处驻足,不肯靠近。就只用漆黑的大眼睛望着倒卧的女子。

冬树摇晃女子肩膀。

「请妳振作一点。妳还好吗」

不久女子有所反应了。她发出呻吟后,缓缓睁开双眼。

「妳清醒了吗」

她没回答他的呼唤,缓缓坐起身子,用无神的双眼仰望他。

「我,到底是怎么了」

「妳晕倒在这里。是那孩子把我带来这里的。」

女人看着女童。下一瞬间,她那双本来半睁半闭的眼睛瞪得斗大,可以感觉到她倒抽了一口气。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近女童。屈膝跪在地上,抱紧女童。

对不起,对不起──冬树听到她这么说。

他朝她们走去,迟疑地喊了一声「请问」。

「妳们二位,在这里做甚么」

女人放开女童的身体,干咳了一下。

「没做甚么我和女儿来逛街,有点累了所以只是在这儿休息。」

看来二人是母女。

「那么,妳怎么会晕倒」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凑近女童的脸蛋。「妈妈是怎么了未央刚才在做甚么」

女人唤作未央的女童不回答。她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咬在嘴里,用力吹了一声。

「妳怎么这样,未央。妳为甚么不肯说话」

「小妹妹会说话吗」

「对,当然会。妳是怎么了,未央,妳到底怎么了」

她摇晃女儿的身体,但女童毫无反应。她就像洋娃娃一样表情毫不改变。

「我想应该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眼前状况都这么古怪了,也难怪她会如此。就连我自己都快要疯了。」

冬树说完话,女人一脸困惑地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