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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雷艇,前进”

即将冲出泊淀场的鱼雷艇上艇员们看着那个手举着国旗的水兵,接过他的话。

“有死无生”

驶出泊场的鱼雷艇以二十节的速度迅速向西北方驶去。在冲出礁盘的瞬间艇首劈开了波浪的同时,艇尾的螺旋桨还会悬空空转,然后又会突然像要侧翻一样的向着一边倾斜而去。

今天的风浪太大,实在是太难为这些几十吨小艇了。

隆隆的炮声,似乎是耳中唯一的声响,持续了五个半小的战斗,能够让最坚强的士兵变得疲惫不堪,实际上,这时,每一个人都是在用意志支撑着身体,实在是太累了,如果可以的话,李富泽希望自己能好好的睡上一觉,那怕就是躺上十分钟。

可炮声和战舰不时传出的震颤,甚至那金属扭曲的声响,都在不断的提醒着他,休息是不可能的,当然,如果战舰被击沉的话,那么他们也就可以休息了。

可李富泽绝不想这么去休息,他希望能活着回到三都澳,活着回到吊床上休息

“快点,快点,让让”

做为传令兵,他并不需要直接参加,但是他的战斗却就在这奔跑之中。

“我们击中常磐,常磐左倾”

在李富泽叫喊声中,那些同样疲惫不堪的水兵们,似乎又生出了一些精神,好消息总是会给人们带来力量。

当李富泽经过浴室的时候他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下,那里成为了临时的太平间,在作战前,甚至大家还开玩笑的说。

“一会浴室见”

此时战死的战友们被堆在那里,浴池里放满了水。水已经被染红了。那红红的血水随着军舰的摇晃也在不停的晃动着,红色的水不时的涌出来。

死了多少人,谁知道呢

“现在,双方都在比拼意志”

定远号的舰桥上,程壁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一句话来。

此时的定远号已经全不见了战争前的那艘威武,现在因为多次注水,定远号的两舷过低,再加上海浪的影响,舷炮已经不能再发射了,

此时的定远号到处都是弹痕,那原本是深灰色的舰体被炮火和烟灰弄得脏兮兮的,每一次海浪拍打的时候,都扑灭日军炮弹引燃的甲板火焰,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损管人员大量伤亡的情况之下,也许这是一件好事。

定远号的舱室内挤满了伤员,对于每个人来说,这简单就是和地狱一样。所有的伤员都是被炮弹的大碎片所击伤的,与其说他们是受伤了还不如说是被打得残缺不全了,有的人双脚被切掉了,有的人整个胳膊都没有了,还有的人背上裂开了一道大大的伤口。所有的人的样子,恐怕也就只有地狱里的死人才会这样。

“我们没了力气,他们也不见得比咱们强多少,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口气谁能坚持住,谁就能获得胜利”

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来,程壁光痛哼一声,同时用右手拿起望远镜,而包裹在纱布中,不停渗着血的左手手腕处则在一旁支撑着,一个小时前,在他观察战场的时候,一块碎片切断了他的左手手掌,当时他几乎强自把断掌撕掉,不等军医官赶过来,便用阵亡的同僚的军衣包扎了伤口,继续指挥着战斗。

受伤和之后的失血过多,使得程壁光的脸色稍显惨白。

“一定要坚持住啊”

程壁光在心里喃喃着,这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最漫长的一次海战了

“实是太过于漫长了”

从望远镜中,看着只剩五艘主力舰和两艘巡洋舰,而且每一艘都是步履蹒跚的做着最后挣扎的第二舰队,加藤友三郎长叹了一声。

5个小时零40分钟,如此漫长的一次海战,在世界史上,或许是第一次。

“仅此一战,足以让程将军名扬世界了,无论胜负”

在内心里,加藤友三郎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这个队手,直到现在,他都没给自己机会,甚至他相信,如果第二舰队再有那怕两艘战舰,那么这场海战的失败者一定是自己,而不会是第二舰队。

从一开始,直到现在,虽然处于劣势,但是程壁光却依然能够抓住主动权,在逃窜期间,不再强调击沉,而是改为谋求击伤,从而确保自己能逃掉。

“你的战舰太少了”

加藤友三郎在心感觉一声,他的战法是不错,从一开始的断敌一指,再到现在的伤敌十指,战法没错,可惜他的实力太弱

“长官,右舷再次进水”

一个不妙的消息让加藤友三郎的眉头一皱,现在第二舰队遭受重创,联合舰队也不见得好上多少尤其是距离的拉近,使得的他们的穿甲弹可以充分施展威力,每一次几乎都是在击穿战舰装甲后,又穿透两层舱室才会发生爆炸,这种内部爆炸是致命的。

现在联合舰队几乎每一艘主力舰的锅炉室,都因为这种爆炸遭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正因如此,追击了三个多小时,明明应该占据优势的联合舰队,依然无法逼近到那个“3000米”,可以使用穿甲弹的距离。

第二舰队慢了,联合舰队也慢了

头上包裹着纱布的郑汝成,因为炫晕从舰桥上下来路过下甲板后部的居住区时。他看到走廊的左右都躺满了伤员,只留下了一条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过的通路。

蹲在一名伤员身边的军医看到他站了起来,说道,

“出了不少伤员啊”

这时候,郑汝成才停了下来,轻声说道,

“本来以为还要多点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显得很是平淡,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他早已经做好了同战舰共存亡的决心。

“但愿”

又是一声轻语,这自言自语中的期待,谁知道又是什么呢

“看炮焰”

终于,鱼雷艇上的田建强看到了远方被炮焰映红的夜空,隆隆的炮声震荡着他的耳膜,虽然还很遥远,但是这时他却感觉自己能够听到那炮弹划过天空时刺耳的嘶吼。

“作好准备”

大吼一声的同时,鱼雷艇波浪推至半空,悬空的瞬间,鱼雷艇的引擎的振动也使愉艇颤抖着。这艘战舰上使用的是柴油机,本身就有震动的感觉。只